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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绒衫 (第2/2页)

信号让大脑一时没转过弯,完全误解她的调侃之意,于是居然把这个当真。

    姜秋从来没觉得找话题是件很难的事情,直到今天,她说什么对方都爱搭不理的,未婚妻好像在听,但寡淡的回复让她焦躁,她终于放弃周旋,颓丧地喝闷酒,这时候林淮音倒是笑道,

    “像吗?”

    “像什么?”

    她怔忡抬眼。

    “你。”

    “……”

    “我平时哪有这样子。”

    姜秋否认,她平时才没这么冷淡人呢!林淮音的笑似有若无地挂在脸上,叫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只能暂时逃离对方前往卫生间,结果好巧不巧地撞上温穗。

    “我两还真和卫生间有缘。”

    对方的话让她肩膀卸力,两人只是简单地照面。

    姜秋朝她点头示意,温穗走出莫约十步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你等等。——你有时间吗?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温穗示意叫她看手机,然后说道“有个十分钟左右”。

    两人并肩倚在长廊的护栏旁,姜秋望向不远处被吊灯遮挡的明灭背影泛起惆怅,温穗不动声色地压下自己眸里那丝缱绻的情意,努力扯起笑,戏谑道,

    “怎么?和林淮音吵架了?——分。”

    “……我求你了。”

    “好吧。所以怎么了?”

    “你…”

    “你不说我走了啊。”

    姜秋微蹙的眉间下那双向来明亮的眼眸,此刻盛满为别人酝酿的愁绪,那颗泪痣,在她忽上忽下的眼睫里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温穗咽下咕嘟冒泡的酸意,正欲迈步离开。

    “你觉得我床上表现怎么样?”

    说到这个……温穗脚底打个转又靠回来,满脸揶揄。

    姜秋瞅眼就知道对方坏点子上来,她无奈地正经设限。

    “撇去个人感情、私人恩怨,客观分析。”

    “烂。”

    “私人恩怨!”

    “才没有。”

    温穗撞撞她的肩膀,眼尾掠过狡黠的流光。

    “怎么,不会是林淮音说你表现太差了吧?”

    姜秋偏头躲开,伸手抵住对方凑近的身体,嗔怪道,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坏吗?”

    “你让我客观说的,我说实话你又不高兴。”

    “那你——”

    姜秋话到唇边又骤然收住,视线飘走,温穗倒猜出她下半句是什么。

    “我是因为喜欢你。”

    “能撇去个人感情吗?”

    “zuoai这种事情怎么撇去感情啊?那人家怎么不叫做恨啊?除非你就是技巧很厉害,但是你要学习技巧也得走心吧?又不是真就一个洞往里捅就行,每个人的偏好都不一样,这也是沟通交流的一个环节吧?——所以到底怎么了?”

    温穗不耐烦,她口干舌燥的,养伤和忙碌的琐事叫她没心思再去考虑性爱,疲惫和枯燥吸干世界所有的色彩和水分,好没意思,自打姜秋又次蛮不讲理地把她从过去捞出来后。

    她整个生命就开始收缩成只能容得下姜秋,蛰伏已久的情欲自脊椎攀升,原始的性本能被轻而易举地唤醒,像沙漠旅人望见海市蜃楼时产生的幻觉般飘飘欲仙,她感觉对方连呼吸都暧昧地叫她心慌。

    “唉没什么。”

    “你这人——等下,你女朋友要走了。”

    “诶?!”

    温穗好笑地靠在栏杆上,眼见林淮音在门口驻足,回首望来,她清楚地知道她在看她,但却说不起来有多兴奋,更多的是对于自己毫无廉耻心和破败身体的羞惭,但她不会把这份自卑给任何人看,于是她抬手朝对方体面地招呼,尽管在对方看来完全是在挑衅。

    或然率犯罪。可怪不到自己头上。

    姜秋踉跄追至车内,气息不匀地跌坐进驾驶位。

    “我和她就、就是遇见,多说了、多说了几句。”

    “你觉得她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我们的生活?”

    林淮音将手机屏幕转向她,温穗很快发了澄清迅息,说两人只是撞见,而且也是姜秋因为她不开心所以想问几句。

    “你们怎么有联系方式?——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觉得她比我更了解你,还是她比你更了解我?”

    “她比我更了解——你。”

    林淮音冷笑,姜秋知道自己回答错了,但是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意识闭嘴,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

    沉默到林淮音将戒指推至她面前,金属与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才结束。

    1

    姜秋错愕地凝住那道冰冷的弧光,思绪突然陷入迷雾——究竟是从哪一个节点开始,她们之间出现了无法弥合的裂痕?她试图在回忆中找寻线索,却只看见无数细碎的片段如断线般散落,无从追溯最初的偏离。

    那枚戒指静静躺在昏暗光线下,像一句未尽的诘问。

    而回答,在她很久以前,就听过,是她嗤之以鼻的。

    爱是性。

    ————————————————————

    “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候去K国秋游,结果我的Brunello?elli?的一款限量版羊绒衫被勾坏的事情吗?”

    “记得,哭得可惨了。”

    姜秋痛苦地摊开手,仿佛又看见那件心爱的羊绒衫在指间分崩离析的惨状,她向陈星艺解释如今状况发生的原因。

    “就和那时候一样!开始只有个线头,然后我扯着扯着,莫名其妙我最爱的整件羊绒衫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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