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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你会陪我吗 (第1/1页)
“昀昀喝什么啊?牛奶还是橙汁?”蒋康莉抱着两大瓶饮料问他。 “我都行的。”蒋昀懒得做选择,给他什么他就喝什么。 “我们要牛奶。”蒋晏秋伸直了手,等着他姐把牛奶递过来,接过后他拧开瓶盖先给蒋昀倒了一杯,调侃道:“你今天的魔法药水还没喝呢。” 蒋昀瞥了他一眼,笑意憋在嘴角,完全没想到蒋晏秋能记得这茬儿。 “吃什么菜自己夹啊昀昀,我记得你爸说你爱吃板栗烧鸡,我今天第一次做,你快尝尝合不合你胃口。”二奶奶站起身,将那锅板栗烧鸡转到蒋昀跟前,又朝着方诗宁说:“诗宁你也别客气,这里的都是自家人。” “诶好,我才不客气呢!”方诗宁点头。 蒋昀往碗里夹了几块鸡rou和板栗,今天这一趟他确切地感受到了这些亲戚们的体贴和热情,或许是因为他死了妈,大家都在可怜他。 刚开始的时候蒋昀对这些怜悯和同情通通无动于衷,甚至很反感,因为他不想被人当成可怜虫,但是后来想想,没人会愿意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当所有人都对他不闻不问了,那他才是真的可怜。 所以蒋昀学会了装乖,在长辈面前装成一副开朗懂事的模样,让人觉得他是值得被关照的。 “二奶,你这厨艺可以开饭店了。”蒋昀尝了块鸡rou,被味道惊艳了味蕾,客套话也变成了真心话。 “瞧你夸的,你二奶今晚做梦都得乐醒。”蒋康莉揶揄道。 大家都笑成一团,只有方诗宁听见“二奶”这个词,傻得都不知道自己伸着手是要夹什么菜了。 蒋康巍解释道:“别误会,他管我妈叫二奶奶,但这孩子不爱喊叠词,打小就是这样叫的,我们都习惯了。” 方诗宁“啊”了一声,“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今年的饭桌上终于没了催蒋康巍找对象的话题,但他仍是中心人物,一高兴就喝大了,把年饭吃成婚宴,挨个敬了一圈酒。 他嫌弃地看着蒋晏秋手里的那杯牛奶,不满地说:“你过年都二十了,还喝什么奶啊?陪哥喝杯酒,别怕你妈管着。” “我什么时候管他了?”蒋穗玟闻言竖起眉,又看着蒋晏秋说:“今天你小哥高兴,你要是也想喝,就陪他喝几杯。” “好。”蒋晏秋点头。 “姑姑威武!”蒋康巍憨笑两声,给蒋晏秋拿了个干净杯子,倒满啤酒后递到他手里,“来,走一个!” 蒋晏秋用三根指头钳过酒杯,碰杯后仰头一饮而尽。 蒋昀就在旁边看着,在此之前他从未想到蒋晏秋的喉结能有这么性感。 他等着蒋晏秋咽下最后一口,才歪着身子问:“好喝吗?” 蒋晏秋抿了抿唇,蹙眉压下翻腾而上的酒气,他摇头,“没牛奶好喝。” “牛奶天天喝也不好喝。”蒋昀说。 蒋晏秋偏头看向他,笑着问:“怎么,想尝尝酒味?” 蒋昀被猜中心思,刚要点头,又急忙刹车,心虚地往桌上扫视一圈,见长辈们都在吃喝说笑,没人注意到他,他才蚊子叫似的“嗯嗯”了两声。 蒋晏秋往刚才喝空的杯子里续上了酒,又将杯子从左手边拿到右手边,放在自己和蒋昀中间。 他只倒了小半杯,这样握杯的时候刚好能把杯里的酒遮住,其余人不往这边看就不会发现。 蒋昀端起杯子迅速贴到唇边喝了一口,入口第一下感觉像在喝汽水,只不过没汽水甜,甚至后来还犯苦。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酒,又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喝,还没体验到乐趣,于是便又尝了一口,仍是无法适应这又甜又苦的味道。 蒋晏秋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笑着问:“怎么样啊?” “还是牛奶好喝。”蒋昀皱着脸把杯子放回原位。 饭后没聊多久就要散场,蒋康巍要去方诗宁家见他未来的岳父岳母,蒋穗玟也要跟着晏淮一起回老家过年。 这时候蒋昀就很尴尬了,毕竟晏淮那边的亲戚他一个都不认识,他宁愿在这儿无聊一下午,也不想跟着过去装乖社交。 “我就不去了,下午跟昀昀一起在家待着。” 蒋晏秋的话打断了正在组织说辞的蒋昀,他一脸茫然地看过去,想不通这人能有什么不去的理由。 可蒋穗玟和晏淮都没问原因,还说今天很难打车,先送他们俩回了家再走。 一直等到下了车,蒋昀终于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啊?” 蒋晏秋说:“没意思,那边的亲戚我都不熟。” 他爸本就是上门女婿,他从小是在蒋家长大的,极少与晏家那边的亲戚相处,所以没什么感情,何况晏老爷子也不止他一个孙子,不去也无伤大雅。 蒋昀却想到了另一方面,关系疏远不是没有原因的,儿子入赘,孙子也不是亲生的,晏家自然不会太当回事。 他抬手挠了挠后颈,又问:“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啊?大过年的可没人送外卖。” “拿昨天的剩菜剩饭糊一顿呗。”蒋晏秋拧起眉,“你怎么总在抓脖子啊?刚才在车上我就想问了,是不是这围巾扎rou?” “不是围巾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身上哪哪都很痒。”蒋昀说着又去挠后背,但外套太厚了,挠了也不起作用,他只好捏个拳头重重捶了两下。 蒋晏秋掰过他的肩膀,上手就要脱围巾,“别动,我看看。” 围巾被一圈圈解下来,蒋昀脖颈上的红色斑点和突起的小疙瘩把蒋晏秋看得一怔,他瞪着眼问:“什么时候开始痒的?” “记不清,痒了有段时间了。”蒋昀说着又要上手去挠,却被蒋晏秋一把抓住了手腕。 蒋晏秋说:“别挠,越挠越痒,你这应该是吃什么过敏了。” 蒋昀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一向吃嘛嘛香,从小到大也没什么过敏史,而且今天桌上的都是些家常菜,怎么就过敏了呢? “那怎么办?”他问。 蒋晏秋掏出手机叫车,“还能怎么办,去医院看看。” “不去!”蒋昀拒绝得非常决绝。 蒋晏秋动作一顿,又继续在手机上cao作着,“理由。” “就是不想去。”蒋昀实在是痒,被盯着不能用手挠,只能耸着肩膀往脖子上蹭,他说:“我不喜欢医院。” 医院治不好陈忆的病,找不到合适的肺脏进行手术移植,从陈忆的确诊到病危,蒋昀这辈子最灰暗的时刻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蒋晏秋察觉到什么,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起来,“没人喜欢去医院,你听话,看完我们就回来。” 被他这么一哄,蒋昀也不做坚持了,不说话就算是同意,过了会儿才问:“吃药就行了吧?” “不好说,我怀疑你是酒精过敏,毕竟桌上那些菜平常你也都吃过,唯一有问题的就是酒了,你今天第一次喝酒。”蒋晏秋正在百度上查相关资料,头也不抬地说:“严重的话可能还要吊水。” 蒋昀两眼一闭,“那得在医院吊吧?” “不然呢?你当是下馆子,还能打包带回家啊?”蒋晏秋哭笑不得。 蒋昀紧接着问:“那如果要吊水,你会陪我吗?” “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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