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作响_近乡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近乡 (第2/3页)

,他都要心里不平衡一遍,无一例外。于适没有立即注意他,却在话语落下时也似有预感,故意松开了和他交叠的手,拍了一下他的掌心:“想什么呢,这些事都过去多久了,你竟然吃人家醋。”

    “他绝对不会喜欢我的,我是个不正常的人,人也看着不靠谱。”

    于适又补充了一句,用自贬为了让陈牧驰心安,可也是这么一句话,却引起了陈牧驰的反对。他直接坐直了身子,凑近了自己耳边,热气打在了于适的耳廓,而这些只是陈牧驰为了可以让他一个人听清自己的话:“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小鱼,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于适笑了出来,不松口地与他争辩,说你肯定见过比我还好的人,比方说陈先生就很不错,你的初恋也肯定人很好,自己怎么能担得上他心里的最好呢?

    周围太多人,陈牧驰不能马上在于适脸颊上落下清楚的一吻,他只好再度和他拉开距离,生怕自己最后把持不住:“我最爱的人一定是最好的,我心里没有他们,他们再好也和我没关系。”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看恋爱啊,还专门学了里面的情话,就为了恶心我?”于适终于嫌他rou麻,装作一脸鄙夷再次看向陈牧驰,逗得陈牧驰也不禁发笑。

    “见到你就无师自通了,根本不用学,我恨不得天天和你黏在一起。”

    更rou麻了,于适无奈,而火车慢慢隐没进了黑暗的隧道,窗外也瞬时漆黑一片。陈牧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此时于适身上令他安稳的气息,可紧接着,他隐隐听见了于适一声多愁善感的叹息,越靠近目的地,他发现于适变得更倾向于沉静。他的情绪变换不定,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断望着窗外,实际上只能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牧驰,小时候我觉得家乡就是监狱,我总想逃离那里,可后来当我真的走了出来,还以为我也可以在陌生的地方扎根,可事实上我还是想的太简单。出生就被家乡烙下的烙印,就算花一辈子,也根本无法消去。”

    于适的话缓缓流入陈牧驰的耳朵,却不是催眠的柔和,反倒让他听完也更加清醒。他握得住爱人的手,却扶不平他近乡情怯的心。有太多自己的不懂,他总要听于适慢慢讲,才能逐渐知晓。

    这一次,于适是主导者,而自己只有倾听这一件事要做:“小鱼,你最初的理想是什么?”

    于适愣了一下,刚转过头,却用余光瞥到了过道里,正好出现了两个小孩子跑过去的身影。他们还害怕打扰到两边的乘客,没有放声说话,只有小声交流,而这让于适忽然想到了泡泡。他走神了几秒,最后是自己将自己拽回,刚刚他确实真的在认真思考,可是当他看见孩子,想到自己,还是感叹现实是无法剥离的东西。他就算有理想,也再无可能抛弃无形的枷锁:“成为歌手,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好的吉他,每个人……都喜欢我。”

    陈牧驰注意到了他的停顿,心有灵犀一般,好像提前感知到了于适的迟疑是因为什么。陈牧驰却回答地坦然,一直看着他,是发自内心不想错过他的神情:“那我一定会成为你的粉丝,就算没成为第一个,也一定会爱上你之后,就变成死忠粉。”

    于适表现得惊讶,装作不可思议,实则笑意根本压不住:“真的?不可能吧,你应该不喜欢我唱的歌的类型。”

    “是什么?”

    “民谣,乐队,反正挺小众的”,于适想起一点就说出一点,可随即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整个人都从靠背上坐直,手上随意比划了一个弹吉他的动作,“你如果能接受你站在台下,被我指着唱‘谁要是爱上我我就让谁倒霉’,那你一定是我的真爱粉!”

    陈牧驰开心地听着没有打断,因为于适不知道,他其实已经很久没这样和自己开过玩笑了,这种感觉实在太久违。

    “那肯定可以,我不仅能接受,我还给你摇旗呐喊,给他们说这是我老公。”陈牧驰又在不知不觉间挽住了于适的胳膊,张口就来,不假思索,果然最后腻住的还是只有于适。

    他浑身不适抖了一下,轻轻拍了下陈牧驰的肩膀,开玩笑投降:“打住啊,下车前要是再不能好好说活,你这一路干脆都别说了。”

    “小鱼,如果你真的成为歌手了,不会有人不爱你的,我到时候才是最该慌的那一个,会多出很多竞争对手,会更患得患失。也可能我们相遇,肯定有更广阔的舞台等着你。”

    于适拨弄了一下陈牧驰已经有些乱的头发,抚平那一缕翘起来的发丝,像母亲一般的耐心:“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要是忽然能被很多人爱,我估计我自己也会不相信。”

    “可是小鱼,这些你就是值得,不是因为我很爱你,你才是完美无瑕,而是事实就是这样,因为你是于适,你独一无二,所以人们见过你,一定会爱上你。”

    他们重逢之后,陈牧驰没再怎么听过于适唱歌,或者说是于适没怎么再主动唱给他听。他们过去稀里糊涂相爱时,于适最爱站在家里的电视机前用那套唱歌的设备,给他唱各种各样的歌。他的确是不常唱情歌,可是陈牧驰却不能忘记,他有一次认真拿着话筒唱着《原来你也在这里》时,眼睛的明亮,还不忘在唱到“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转过头来指向自己。他笑津津地无拘无束,很自然地把对他们相爱的感激,铭记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但好在,半生风雨我从海上来,我们还是找到了最合适自己的沙漠,在荒芜里隐居进彼此的心里。

    他很想告诉他,其实以后他也可以放开了想法,自己永远会为他毫不犹豫的支持,可是陈牧驰又害怕这样的话会让与误解,认为他们正在修复的关系其实并不平等。他们还是在重新学着相爱,必须要互相理解对方的感受,步伐放慢没关系,只有当我们步调一致的时候,才会走的更远。

    我是你的坚强支柱,你也是一样,我们是在互相支撑,而我相信,你会比我更加可以依靠。

    火车一路摇摇晃晃,有心事的归乡人始终没有疲惫的迹象。陈牧驰对他讲,累了就靠住自己睡一会儿。于适淡淡地摇头,要他不用担心自己,是自己不能平定,想不到回去之后要怎么面对,又要对久违地他们如何开口。

    陈牧驰劝不住于适五味杂陈的心,那里是有关他过去的一切。家乡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扎根在心,根深蒂固。

    乘务员的口播再次响起的时候,车上很多人立刻有了sao动,他们终于来到了这趟车的终点站,那个麦田多过高楼的地方,是于适的家乡。

    于适因为坐久了变得迟缓,起身时扶了只能先扶着陈牧驰的胳膊前行。火车站也已经大变样,不再是自己当初离开时,墙壁和地面还有年久留下来的痕迹。它们现在焕然一新,昭示着时间的更替,总要换上新的容颜。

    陈牧驰听见了于适感叹这里变了样,更加工整。陈牧驰看着路把头更靠近了他这边,不断用点头和“嗯”来回应他对这里孜孜不倦的新奇。在这里,风会更好闻一些,清新扑鼻而来,人们更多的是快乐。从下了车再到快要接近出站口,周围的行人都是有说有笑,有一家几口其乐融融的走过身边,欢乐感染不断着他们,让陈牧驰都消解了不少顾虑。

    “其实也还是没有变,感觉大家都还是那么快乐。”于适松开了扶着陈牧驰的手,出闸口时最后感慨了一句,他也是轻松的,熟悉也抵消了他的惶恐。

    陈牧驰本来是跟在于适的身后,可是在排队通过时,他被两个陌生人插队挡在了前面,等到他彻底走出来时,他看见于适已经站在了栏杆前,却没有前进。陈牧驰走到了他身边,顺着于适迟疑的方向一并看去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