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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叶之恋  (第5/5页)
清楚一点事实,伊里奥对你,是不是有爱情上的‘负担’,或者说是‘保证’?”    “啊?”她旋即明白我的意思,“没有!谈不到负担,也不必要保证。爱情是一种奉献!”    这两句话使我肃然起敬。我说:    “你回旅馆去吧!至迟明天中午,我可以给你确实的答复。”    送走安妮以后,我开始去找云叔。他的老家在离此四十里的一个镇上,有公路可通,虽然已经很晚,但为了安妮为了云叔也为了我自己,我决定就在今夜解决这问题,于是要了一辆出租汽车,一直找到他家,敲了好半天的门,才有人出来应接。走到厅堂上看见云叔正迎出来,我一把拉住他说:    “走!汽车在门口,去跟安妮道歉!”    “安妮来了?真的?”他的反应是出乎意外的平静。    “我不至于在这时候从四十里外跑来开你一个玩笑吧!”我说。    “你来得正好。”他不直接答复我,“我也正要跟你谈安妮的问题。”    1    “那么就走吧,在车子里谈。”    “不忙!”他好整以暇地说,“你要不要先看看家母,她昨天还提到你呢!”    “太晚了,不惊动她老人家吧!”    “那么,你坐一会儿……”    说着,他进去了。我猜想他大概是通知他家人今晚要进城去。但不然,一刻钟之后,他又出来说:    “你不必走了,今晚住在这里。”    “那怎么行?走,走,现成的车子。”我连声催促。    “车子让我打发走了,而且我已写条子托司机带到府上,说你不回去了。”    “你,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轻一点!”他把手按在嘴上,“家母已经睡了。”    1    “云叔,你在我面前玩这套手腕,太不对了!”我忍气吞声地说。    “原谅我,千里!”他那一份诚挚的歉疚,融化了我的愤怒,“到我房间里去谈。”    我无可奈何地跟着他进去,开始叙述今天下午一直到此刻的一切。云叔非常注意地谛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发觉他时时在躲避我的视线。等我讲完全部经过,他接着说:    “我应该对她道歉……”    “不,负责!”我纠正他。    “你听我说下去!”    然后他隐在烟雾里,用低沉的声音叙说他曾经几次向他母亲请求准许安妮做他的儿媳,都没有得到同意……觉得长此以往,不免要造成悲剧,因此迫不得已采取“逐步撤退”的办法。最后他说:    “家母的守旧固执你是知道的。”云叔停了一下,加重语气说:“我是她仅存的一个儿子,而且是遗腹子,你想我忍心违逆她的意思吗?当伦理观念和爱情发生矛盾时,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我,自然只能牺牲后者。”    “难道就没有调和的余地?”    “没有!你说,有什么办法?”他反问。    “不过这个家庭的因素应该早在你顾虑之中的。”    “不到那时机顾虑什么?难道你认识一个女孩子就想跟她结婚?”    “哼!”我冷笑道,“你真是辩才无碍,不过都是遁词!事实上是你那倒霉的‘红叶哲学’在作祟!”    这一下击中了他的要害,他不再开口。    “云叔,你良心上过得去吗?”我用更严厉的口气责备,“我想不到你是如此自私的懦夫!”    “在某种程度上也许是的。”他低声地说。迷惘的眼光中,闪耀着奇异神秘的意绪。他说:“奇怪,我常预感着和安妮有一个不幸的结局,可是我无法设想那是怎样的结局!”    “见鬼!”我诅咒着说,“我看你这样下去,倒真的要造成不幸的结局!”    “不,我在逃避那个不幸的结局!”    “这就是你对我骂你懦夫的回答?”我说。    “随便你怎样说吧!”他苦笑着说。    2    “那么,”我提到最实际的问题,“你让我怎样向安妮交代?”    “最好……”他踌躇了一会儿,“最好说是没有找到我。”    “为什么要跟你通同作弊?”我威吓他说,“我要告诉她全部真相。”    “千万不要这样做!那使她太伤心了。”    “你觉得一包慢性毒药比一把刀来得更仁慈?”    他勃然变色!但随即软弱地倒在沙发一边。侧面看去,有两滴泪水在闪闪发光。    我丝毫没有怜悯他的意思,而且更残酷地说:    “你这两滴眼泪是哭安妮不幸遇到了你呢?还是哭你自己不能获得别人的谅解?”    “千里,我的好朋友!”他擦掉眼泪站起来说,“你痛痛快快地骂我负心好了。”    我真想跟他大吵一场,可是二十年的友谊不允许我这样做。这晚上我们几乎谈了一夜,我用各种劝解责备的方法去说服他,而他也在用各种理由,譬如母亲不赞成,中外风俗习惯不同难以相处,和安妮之间的性格的差异,等等,企图对我反说服。最后,我终于不得不放弃我的希望和努力,而且不得不照云叔的意思,告诉安妮没有找到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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