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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为奴/中秋快乐 (第2/2页)

这钱做什么?”

    他说着好奇的话,脸色却很平静,声音也是波澜不惊,在这阴森的牢房里,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后来很多时候江鱼都在想,他应该随便说一点假话,而不是抱着某种天真到可笑的念头,傻乎乎地把真话说出来。

    他说,“贱奴想为自己和母亲赎身,侯府一等奴才的身价是三十两,贱奴想攒六十两为我们母子两人赎身。”

    “啪!”

    江重山抽了他一个耳光,“你值三十两吗?我当年赎郑氏只花了二两银子!”

    江鱼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心里微微刺痛,不是对江重山还有任何感情,只是单纯为贬低自己的话语难过。

    他生活过三个时代,比起末世丧尸吃人,这里的人吃人更可怕。

    而最可怕的是他不得不向这种世道屈服,江鱼的头垂得更低,”是,贱奴不配。”

    他将荷包捡起来,上面有他娘绣的香草,江鱼双手将荷包捧过头顶,虔诚地祈求,“这里面有五两三钱二十二文钱,求主人看在奴救了您的份上,允我们母子赎身,奴必定铭感五内,感激涕零。”

    江重山拎起荷包掂了掂,“感激涕零,好啊,孤允了,然后你带着郑氏远走高飞……”

    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江鱼的头脑,没有注意江重山话中的讽刺,他叩首,真心感激道,“谢侯——”

    “爷”字未落下,已经被江重山掐住了脖子,“想得美!”

    男人的手不住收紧,江鱼感受到他的气管因为挤压扭曲变窄,大动脉受扼,突突暴跳,脸因为缺氧缺血涨红,喉骨咔咔作响,每一口呼吸都有泰山压顶,肺泡憋涨,下一秒就要爆炸,意识像呼吸一样若即若离,若有若无,若隐若现,不绝如缕。

    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被掐死,江重山却一把将他甩在了地上,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霜雪涌进脆弱的呼吸道,如一把把寒刃刮过。

    比这寒刃更锋利、更冷酷的是江重山的声音,“江余,你要记住,你流着江家的血,便生死都是江家的奴,不要妄想摆脱这个姓氏,记住了吗?”

    江鱼还在撕心裂肺的咳嗽。

    江重山道,“记不住也没关系,孤在你脸上刻个印迹,你日日看着就不会忘了!”

    江重山抽出匕首,冰凉的刀尖贴上江鱼的脸颊,江鱼才如梦初醒,“啊——”

    他尖叫着向后逃,江重山没有阻拦他,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直到他退到墙角,退无可退,逃无可逃时才按住他的头,让他的半边脸紧紧贴在墙上,另外半边脸露出来,面朝着他。

    江重山故意放慢了动作,刀尖像刻刀一样在细腻的皮肤上游走,江重山是打定主意让这印迹在江鱼脸上留一辈子的,因此那刻痕深可见骨,且中间的rou被削掉,这样即便以后伤口愈合了也会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疤。

    最后一笔落下,江鱼的半张脸已经被血浸透,除了最开始发出的那一声惊叫,他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哪怕是细微的呻吟也没有。

    他的眼帘闭着,那双曾经盈满了星光月华日辉的眼睛被关在里面,无人能探知他的心绪。

    他浓密的睫毛像蝶翅一样脆弱轻颤。

    颤得江重山的心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在意,将随身带的止血药、伤药掏出来,为江鱼止血上药,这是行军打仗用的药,药效绝佳,就是沾到伤口如刮鳞剥皮般痛苦。

    江鱼疼得眼泪与冷汗齐流,却咬着牙没有吭一声。

    如此心性,若不能为我所用,江重山眼中闪过杀意。

    临走时他留下两句话,“孤拟抬郑氏为妾,以后你便是侯府的三公子,但规矩不可废,以后自称奴,唤孤父亲大人。”

    江重山以为自己这大棒之后的甜枣足以让江鱼感恩戴德,也是在这个规矩大于天的时代,青楼娼妓和妓生子想要获得承认已是困难,更别提有名分了,那简直比蜀道还难,难于上青天!

    而一旦有了这个身份,那是好处多多,小到在府里一下从下等贱奴变成了主子,大到有了正经身份可以出将入相,建功立业!

    江鱼叫住他,“父亲大人,奴希望日后每月能收到我娘的一封家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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