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同游_第八章云海启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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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云海启程 (第4/6页)

君护凡人下壑,天门已经改过老例吗?」

    杨戬不躲不避,平直回道:「天门未改,只是学记一条新路。」

    长者的目光移到沈安,目光沉了,沉得像要把他看透,「你名沈安?凡人来边境做什麽?探险?记功?」

    「记理。」沈安压下喉头的一丝乾,「也记心。」他感觉杨戬的视线在侧,没有接话,像把空间让给他;他遂把昨夜与今日所见简白说了,从云弧瀑到无底云谷,从星风带的节律到黏结雾的「变乾净」,最後才提湖面吐光的异象。他没有卖弄技术词,仅用b喻,让每一幅画面都能落在听者记忆里。

    长者听完,没有立刻表态,只用指节轻敲膝上木案,一下一下,像在对照某种节拍。旁侧的一位nV长者低声道:「这几月,壑底的草药一日开两回花,夜半还会结露如珠;露坠地,会在地下结成细线,像把地缝缝Si,又像在撕开。」她看沈安,「你说的肺,我们也这麽感觉,只是说不出你们的那些词。」

    「我们的词也不完美,」沈安说,「只是试着把看见的变成可以互相指出的东西。」他从包里取出测风云羽,解说羽梢刻度如何记录风向风速,又拿出云针说明如何测距,最後把一枚细小的玻片从盒里抖进掌心——那是灵光坊为他磨的观测片,他想看看吐光是不是可见的「颗粒」。

    「凡人的小玩意。」石屋外站着的年轻族人低声笑,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靠这些,能看穿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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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黎侧头,冷冷瞥了那年轻人一眼,那人便收声退後。长者们相视,最中间那位终於点了点头,「可试。若见不利徵兆,立即收手。」

    於是他们一行人向壑底湖去。近湖时,吐光的节律愈发明显——亮到最盛时,湖面纹理像被刃一划,分成无数细密的鱼鳞;暗下去时,鳞线合拢,水似乎整T往下一沉。沈安把玻片固定在一支极细的云签上,伸入湖上一寸,不碰水,只捕捉空气里的光。玻片的边缘很快积了一层极微的尘——不,像尘却又不是,银白,柔软,碰了会散。

    「像花粉,」他喃喃,指节轻敲玻片,颗粒群在指下微震,又很快黏回一处,「但不是。我猜是灵气在这里凝成的最小单位,像水蒸气在寒冷里化霜。」

    「它们从哪里来?」浮黎问。

    「下面。」沈安指水,「湖底像是通往某个更冷或更空的地方,灵气被x1下去再吐上来,途中结成了这些颗粒。若是这样,节律若再强半分,颗粒会结块,像河面结起薄冰;那时候,这口肺会咳嗽。」

    「怎麽咳?」nV长者问。

    「整片湖会翻白眼——」沈安抿唇,知道自己用词唐突却难以改口,「就是你们看到的白鳞会不规则地乱闪,会有一声闷响,像从水底踢了一脚。」他指了指壑边那些结出霜齿的花瓣,「花会同时掉一轮花粉,再同时长出一轮nEnG叶;如果再严重,土会裂,裂缝边缘会出现像头发一样的白丝,那不是根,是被拉长的露。」

    族人们交换眼sE——那正是近月来的怪相,只是没人能把它们串成一个「咳嗽」的故事。长者们的目光第一次从云符、玉牌移向沈安,像在承认这个凡人说的话值得一听。

    然而怀疑仍没有完全退去。队伍返石屋途中,远端壑壁忽然传来一阵SaO动,几名族人抬着一个陷入昏迷的少年奔来,少年唇sE苍白,x口起伏混乱,手腕、额角都覆着细细的霜花。浮黎脸sE一变,迅速迎上前去,声音第一次破了冷,「又是逆息——」

    「让我看。」沈安抢上半步,被两名壮族拦住。杨戬没有开口,只把手轻按沈安背,像在说「去」。沈安对两名壮族道:「我不会施法,只会看。」他的目光把少年自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後停在鼻翼与锁骨中间,「他不是缺灵,是x1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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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V长者已经蹲下按住少年的脉门,抬眼看沈安,「你要做什麽?」

    「让他慢下来。」沈安掏出一片手帕,让其浸在旁人递上的温水里,拧到半乾,覆在少年口鼻上,又请族人把少年侧卧,手按在背後肩胛间的凹处——这是凡界急救里让人「换气」的姿势。他轻声与少年说话,「慢一点,跟我一起:一、二、三,停;一、二,吐。」他的手指随节律轻拍肩背,就像在引导谁学走路。

    一旁族人讥笑声再次响起:「凡人拿布捂人?这也是术?」浮黎一眼扫去,那人立刻收声。nV长者默默看着,十数息後,她眼底掠过一丝难掩的惊讶:少年x口的起伏从骤然到缓,额角霜花融成露,顺着鬓边滑下;手背青筋的跳动也不那麽疯狂了。她忽然明白——这不是法术,却正对症。

    「他在照着你数。」nV长者轻声说,声音像一根被霜覆的弦被拨了一下,「他的肺在学你的节律。」

    「是他自己在调。」沈安退开半步,让家属扶正少年,「我们只是给他一个参照。」他把那块手帕折好,「若再发,别让他对着冷风直x1,先用这样的方法让身T记得慢。」

    一圈人沉默。浮黎长长吐出一口气,对沈安抱拳,「受教。」那两名原本拦他的壮族也有些尴尬地避开目光。

    短暂的沉静之後,风向转了个小角度,壑底的铃声换成另一组节拍。长者们回屋商议,沈安与杨戬被引到侧边石檐,端上的是以露水蒸出的茶,清冷,入喉後在x口烧出一点暖。浮黎立在檐下,看着壑底湖面吐光又合,声音b初见时低了一分,「你说咳嗽,那是不是……病?」

    「病不一定是坏,」沈安想了想,找到一个不会吓人的说法,「它提醒身T有什麽要改。云壑像在长身T,太快了,骨头跟不上;或像你们的浮生法,有人浮得太高,会晕,要慢一点。」

    「那我们该怎麽慢?」浮黎看向他。这个一向把冷意当盔甲的青年,此刻把一点真实的脆弱摊到风里。

    「我不知道全部的答案。」沈安坦白,「但我能做的,是记录节律、找出危险出现前的徵兆,再把方法写成你们能用的东西。」他把小册翻开,画下刚才少年「逆息」时x口起伏的快慢曲线,在旁边标出「手帕」「侧卧」「拍背」几个字,又画下湖面吐光的时间分布,「如果把人和湖放在同一张图上,也许能看见它们互相影响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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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黎盯着那张图良久,忽然伸手b了个很轻的礼,「观理使,抱歉我先前的无礼。」他的声音带着刚磨出的钝光,不那麽刺人,「我们在边境久了,见过太多自称来教的人。你不一样。」

    沈安心里一热,又有点不知所措,他把玉牌往衣内一塞,像怕它吓到人,「我只是个会画图、会数数的凡人。」

    「凡人能把我们说不出的东西画下来,」nV长者不知何时站在檐下,手里拿着一根被冷露裹住的细藤,藤里有光,「那便是我们借不来的眼睛。」她顿了顿,「长老议过了,北侧裂口近两日会再张三分,湖底会更冷。你若要近看,只能到我们的界线——再过去,连真君也不好护。」

    杨戬略一颔首,目光斜斜落在壑北那片薄雾的边缘,神情b方才更冷,「我会在界线。」

    夜将至时,云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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