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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醒 (第1/1页)
沈言哭笑不得,拉着她从洗手间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拿起那副金丝眼镜戴好。 “我是沈言,你还记得吗?” 许灿略微有点脸盲,凡是第一次见的人,都要靠特征去记,沈言刚刚没戴眼镜,她自然联想不到。 许灿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吐了半天,胃都空了,饿得疼。 “等一下。” 沈言站起身,走到厨房,揭开锅盖,把正在锅里保温的粥盛到碗里。 粥里加了Jr0U,火腿,虾仁,菠菜,香气四溢。 许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很久没有吃过热腾腾的家常饭菜了。 她伸手,样子有点可怜。 沈言闷笑,“你醉成这个样子,还没彻底醒酒,我可不敢让你拿着。” 他扶许灿靠在沙发上,他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他舀起一勺粥,吹了两下,递到许灿嘴边。 “尝尝。” 许灿乖乖张开嘴。 喝了小半碗粥,胃疼才逐渐止住了,许灿平静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走?” 不仅没走,还买了米面粮油,r0U蛋蔬菜,煮了一锅粥。 “有点不放心你。” 沈言重新给她递上一杯蜂蜜水。 “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喝过一次酒。不过没你酒量这么好,一瓶百加得就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被送去了医院。” “所以不放心。” 也无所谓。 反正这间房子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住。 许灿站起身,醉意已然减轻了不少,她一路扶着墙,重新走进自己的卧室。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 “收款码给我。” 她看了一眼超市的小票,估计了一下沈言支付的费用,算了个总和。 他只是个实习生而已,而且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以后约莫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没道理让他出这份钱。 沈言很快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眼含笑意。 “我忙了一下午,你不会想用点钱就给我打发了吧?” “这个人情,你可是欠定了。” 他当然不会收小孩子的钱。 许灿移开目光,“随你吧。” 她只是不想有更多的人和自己牵扯上关系。 这样的人,也不该被她连累得人人喊打。 “沈老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许灿淡声道。 沈言错愕,“你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也没有想要他走。 只是该走了而已。 甚至说,她更希望他留下,但是这不对。 许灿没回答。 她不清楚,她的表情已经把她心中的想法出卖了个彻底。 毕竟是个孩子。 沈言心下有了数,便没有要走的打算了。 他起身,随手从她的书架上cH0U出一本书。 “这本书在外面很少见,我可以看完再走吗?” 他晃了晃。 “……随你。”许灿移开目光,拉开被子躺下睡觉。 十几岁的小姑娘自尊心是最强的,他主动给她一个台阶,不就很好吗。 沈言轻叹一口气。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背很直,像一幅画。 许灿翻过身,朝着墙,强迫自己忘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 沈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总之,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指针一点不差地指向了三点。 果然如此。 睡与不睡,都是一个结果。 沈言走出卧室,活动了一下手脚。 他坐在沙发上,回复凌晨时分钟冉母亲发来的消息。 这一次演的戏,让母子二人重归于好了? 与他无关。 他重新走进许灿的房间,这一次,闻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本来房间里是有一些淡淡的香水味的,很好闻。 之前他开窗通了风,现在也散了大半。 隐隐约约能闻到一GU驱不散的药味。 止血粉的味道。 他再熟悉不过。 他环视一周,果然在笔筒后面看到了一瓶止血粉。 已经用得只剩下小半瓶了。 沈言拉开书桌的cH0U屉。 琳琅满目。 各种各样的刀。 医用绷带,棉签,酒JiNg,双氧水。 还有白sE的药盒,几乎都是没有拆开过的。 劳拉西泮。 沈言一阵心疼难受。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抬起许灿的右臂,卷起她的袖口。 他倒x1一口凉气。 绷带,从手腕缠到肩膀。 雪白的画布上,晕开无数朵红梅。 他轻轻取下已经沾满血W的绷带,看见了她面目全非的手臂。 她是有多憎恨,要用这种近乎凌迟的方式来发泄? 他帮她重新涂好药,缠好绷带。 看着熟睡的小姑娘,沈言微微走神—— 显而易见,她的父母离异了。 客厅结婚照上的nV人被划烂涂黑,大概率是她的母亲婚内出轨,而她跟着父亲生活。 行为低级,房间很脏乱,再加上cH0U烟酗酒,很可能学历不高。永嘉市就业机会少,大部分时间应该在外地务工。 而她自己,对于任何一方,都可以说是十分厌恶。 客厅半开着的cH0U屉里有光碟和游戏手柄,墙上挂着需要手工做出来的钻石画。 这个家庭原本是幸福的。 沈言还在试图推理出更多线索,突然,手臂被人用力抓住,下一秒,被少nV温软的娇躯撞了个满怀。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她哽咽着的声音,充斥着恐惧到极点的崩溃。 “求你——” “我不是疯子,让我走,让我走!” “别碰我啊!” “……” 沈言怔住。 她的痛哭始终没有停止,甚至逐渐发展为尖叫。 “我不想Si,我要活着,要活着,不可以Si,不能Si,我不怕,我不会怕的——” 1 “许灿!” 谁的声音。 眼前的情景在飞速地向后倒退,天空贯穿了地心,一切都随着一缕亮光而消失。 许灿茫然地看着他。 沈言一字一句,语气温柔。 “你很安全,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个梦,好吗?” 许灿闭上眼,试图让已经超过130的心率降下来。 疼,很疼。 哪怕身上的疤痕都已经淡去了。 这种痛感却始终停留在她最深的记忆当中,挥之不去。 1 沈言为什么坐在她的床上,她为什么抱着他,为什么凌晨三点醒来,为什么又会梦到这一切。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残存的酒JiNg已经无法再限制住她的行动。 许灿用力推开他,语气一如既往。 “感谢你留下来,但现在没这个必要。” “毕竟我们不熟——这个人情,我会还。” 许灿的反应完全出乎他意料。 仿佛他的拥抱和安慰都是罪大恶极的毒品,不可触碰。 不等他反驳,许灿重重咬着字音,道:“沈老师,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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