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与老妪们共度的怪诞一夜 (第2/3页)

K管，他的膝盖隐约感到酸麻，仔细一看，他可怜的双腿严重瘀血，关节也脱了一层皮。他本想独个儿处理伤口，但自己实在抵挡不住粉丝的盛情，只好勉为其难地让他们敷药。

    先前发出阵阵悲鸣的老伯，一靠近福本便是双膝跪地，哽咽着对他描述屠宰场的种种恶行，接着又是一拜，提醒他三思而後行。

    「这位先生，能请你准确地指出问题所在吗？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所有非志愿者，和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我同意你们脱离小队！」福本用借来的大声公下达命令，他的耐X即将荡然无存。

    面容消瘦的老伯驼着背，缓缓道出计画的缺陷。他列举的两个例证，在场众人都无法反驳，只能惭愧地低头。其一、观光团并非动物专家，亦没有和J群相处过，哪里能分辨这群飞禽的相异之处。其二、福本曾在新闻捕捉到好友的镜头，那时，他早已和其他待宰杀的飞鸟，一齐进了屠宰场，说不定身影消失的那刻，就成了刀下亡魂，不能确切的知道其生命状态。

    福本两眼发直，跌坐在地。虽说此类不祥的话语不能尽信，但对方年过半百，瘦弱的身躯似乎饱经风霜，见过不少世面。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追寻，追寻那零星的共同点。在他还居住於偏僻的小渔村、日复一日练习着撒网，打算继承家业的时光，至少他拥有能交心的童年玩伴。後来岁月流转，一家人到大城市中追逐发财梦，但他始终怀念自给自足的海港生活，於是躲入宁静的山野，也效仿艺术家画素描，可他老记不起门禁，沉醉於静谧且无法自拔。

    一山之隔太过遥远。

    那只公J睁着雪亮的双眼，人海中的两个孤单个T，内心皆被彼此洞悉。他所期盼的心灵夥伴，悄悄的背对他没入荒野，下一秒望着飞溅的血沫，带着声嘶力竭的喉咙Si去。

    生离Si别是沉重的负担，他尚不知能否一手撑起，倒也不喜欢面对。福本浓密的头发上，像是安置着标示绝望的卡榫，究竟是何时嵌入他的脑海，他暗暗思忖，一定是老伯的悲伤话语，将卡榫大力压下。

    他仍抱着「永不放弃」的心理，即使老友真如那老人所说，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必须查探出真相，好还老友一个公道。对他而言，人类与飞禽之间的藩篱已全数击破，他俩是真正的知己。

    福本打趣的说，他打算为老友画一张肖像，假装泛着泪缅怀好友，之後搭乘巴士至养J场，展开计画的第一步。事不宜迟，他翻着素描本，并於最满意的一页上作画。魁梧的英姿就要现形，公J结实的双腿扣紧地面，蓄势待发地扬着双翼。不知怎地，位於後方的人群一涌而上，他们的目标，竟是一扇严重锈蚀的铁门。告示牌绘着并肩的小人，门後便是让这群人一解生理需求的好地方－－洗手间。

    因连日奔波、紧凑的行程而未能整理仪容的nV士，忙着占领梳妆台；由於行程产生重大变动，心里既期待又怕受伤害，临时闹肚子的家伙，纷纷躲到厕所里，砰的一声把门阖上。不幸的是，胃肠躁动的旅客可是一批接着一批来，难闻的沼气传了千里远，福本捏着鼻子，却不敌这薰天的臭气，离窒息也不远了。

    着魔的游客排山倒海而来，福本一个箭步闪避，反倒被接踵的游客撞个正着，素描簿的活动页面散落一地，热腾腾的好友画像立刻布满足印。他盯着断成两截的高级铅笔，那是他父母赠与他的、唯一的生日大礼，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如今前功尽弃，看着画作被无知的百姓摧残，却只有乾瞪眼的份，你说凄惨不凄惨。

    「真对不起，我那群缺少教养的朋友，让福本少爷受伤了。」护士小姐迟来的道歉，福本真不晓得该笑着原谅，还是嘟着嘴赌气。最後仍是互相鞠躬哈腰，再由福本补上一句「没事儿」的老桥段。

    铁门咿咿呀呀的响，尖锐的螺丝声yu言又止，福本运起扫堂腿，竟使原本松动的门咚的倒下。既破除迷障身心灵层面皆是，前方豁然开朗，宽阔的空间迎接福本，和他满脸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跟便当店内一致的红砖地，及西餐厅常见的蓬松皮革椅子，映入眼帘。他穿梭在这明亮的房间，沿着玻璃橱窗左顾右盼，瞧见鲜nEnG的豆菜芽倒卧其中，或许是从前为了满足健康需求，因此自行栽种盒饭的配料。直到福本发现制作号码牌的机器，他才意识到，这是人cHa0众多之际，食客们等待餐点的场所。

    「这种小店居然有高朋满座之时......」他撑着下巴思量，准备藉由深呼x1理出头绪，忽地闻出一GU淡淡的血腥味，四处查探而未果，心跳仓促地告知他，这儿必定暗藏玄机。

    护士小姐见他神sE焦急，也陷入了沉思，於空间另一侧东翻西找，不料在废弃的炉灶之下，打捞出屠宰场遗留的塑胶桶子。

    她抬起水桶，於围观的众人面前晃了晃，观光团员无一不望见桶内的W渍－－那是棕sE的陈年血渍。妇人们闭上眼，直咒骂这不吉利的东西，触了他们的霉头。

    见了红光，只有一种可能。古时宰杀J、鸭、鹅，需在脖子上划一刀，以割断动脉使其断气。禽类感知到生命危险，便会奋力挣脱屠夫的手臂。而这个桶子，很可能用来盛接溢出的鲜血。

    福本磨着牙，这怵目惊心的一幕，足以令人反胃不已。事情还有後续，大夥儿接连在炉灶底下，觅得几根飞禽的羽毛，依那鲜YAn的sE泽推断，这是前不久汰换的旧羽。

    这下几乎能够确立，这儿是「刑房」改建而成的。

    一行人cH0U丝剥茧，没想到线索近在眼前。店内气氛凝重，大夥充分享受着推理的过程，可福本猜想他们应是大惊小怪，便当店夥计坚定的眼神，彻底洗刷了罪嫌，他不愿再怀疑他，仅认为那几根羽毛，是自J毛掸子上掉落的。

    那夥计双手捧着顾客们的餐点，顶着高塔似的碗盘堆，走入铁门内。「你们可真会玩捉迷藏。差点忘了说，这儿好一段时间没有客人光顾，不知不觉成了杂物间。好了，各位的餐点都上齐罗，请尽快取餐。」

    旅客们争先恐後地抢夺食物。他们试图在混乱中钻上钻下，辟出一条能勉强通过的小径，最终仍是不敌来势汹汹的食客，一时失去重心，被质地坚y的雪靴踩个正着。几个sE彩夺目的餐盒，因主人的疏忽滑落地面，对着众人开口笑，连竹筷亦尚未开封。冒着热气的汤汁渗入砖瓦，流经一位贵妇的脚边，她抬腿指责那群鲁莽的暴民，夥计只得搁下饭盒，拿起破抹布擦拭。

    弹指之间，刚出炉的饭团被抢夺一空，以往他们献殷勤的对象，正默默地克制食慾，尽可能地防止蠢蠢yu动的口水滴下。福本观察着他们何时履行诺言，把本该属於他的那份佳肴归还，但他们自顾自地抢夺，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