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怀玉 (第5/7页)

着下颌骨，眼下已经有了不容忽视的淤青，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颇为憔悴和疲惫。

    现在的他其实还没办法不间断开启无下限，此时其实已经属于超负荷的状态了。大脑中无时无刻不在接收着巨量的信息，如同疯狂运转的机器，烧得通红发热，齿轮几乎要转出火星子，发出不堪重负的滞涩的咔咔声，同时带来无法缓解的、直击神经的肿胀和刺痛感。

    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勉强，也没有提过自己大脑的不适状态。不仅如此，他还需要继续坚持下去，一直到明天下午回到高专结界内部，去到真正安全的地方，到那时他或许才能稍微松一口气，解除濒临极限的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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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已经关上了。晚饭时间他们心血来潮打开看了一会新闻。原本只不过是一些千篇一律老生常谈的东西，却看到突然插播进来的一条临时加急的消息。视频似乎是在移动状态下偷拍的，原本天皇携带亲眷正在与寺庙里的主持交谈，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二话不说一枪命中了天皇的脑袋。随着一声枪响，天皇倒地而死。皇后尖叫一声，吓得坐在地上，保镖们很快反应过来，一边反击一边护送着各位皇室殿下和首相等官员们离开现场，但是更大的爆炸随之在各处发生，不过眨眼之间，火光和浓烟里便有许多人丧生，现场一片混乱。新闻播报员神情沉重地谴责这次恶性事件，天皇本人及其随行亲眷皆出现不同程度的伤亡，目前生死未卜，预计皇族内部将为新一轮继承权争夺产生动荡。

    不知道是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发动了这一场恐怖袭击，五条悟原本也只是兴致缺缺地看着，像在看一场闹剧。但在视频抖动得最厉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在视频中出现了几秒钟，一闪而过，却让他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不会认错伏见宫御我的身影，他能够确定那就是伏见宫御我。但他确实没想到，伏见宫御我离开冲绳以后竟然是去陪同天皇出行了。虽然以他的身份确实很有可能出现在队伍里，甚至可能被当做保命的底线，但五条悟觉得以那个人的性格不太可能自愿参与其中。然而权力争斗也许不受个人意志影响，一旦因天皇之死而掀起一场争权逐利的风暴，那么同样处在那个阶级和圈子里的伏见宫御我很难独善其身、置身事外。

    虽然明知道伏见宫御我不可能受伤，但五条悟还是第一时间给他拨打了电话，意料之中好几通都无人接听，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他本人。

    对于在乎的人就是容易关心则乱。看完新闻以后五条悟一直有些心烦意乱，难以安心。等天内和黑井都睡去之后，夏油杰找到他，也许是发现了他不在状态，劝他先去睡一会，由自己来守夜，被五条悟拒绝了。夏油杰劝不动他，只好出去帮他提前排除敌人。在守夜的时候，五条悟锲而不舍地继续给伏见宫御我打电话，打累了就改成发短信，甚至给伏见宫御我的助理也打了电话，但对方现在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同样联系不上大老板。五条悟无奈，只能作罢。

    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任由浓重的黑夜侵袭进来。夜风是凉的，拂在他身上，像是被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他想起白天的时候，伏见宫御我站在花丛里静静看着他。一丛一丛漫山遍野的绣球花像长疯了似的，看起来甚至显得触目惊心。

    ……当时应该至少去和他说句话的。五条悟懊恼地捂住脑袋呻吟一声，轻轻捶了一下沙发扶手。

    等星浆体任务结束后就去找他吧，干脆请几天假，多待几天。他想见到伏见宫御我那张漂亮的脸，想和对方一起去吃新鲜的东西，去新鲜的地方，想要一起纠缠在床上，被情欲淹没，相互倾诉爱语，燃起数不尽的炙热火焰。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向已经关闭的电视。发出湛湛荧光的蓝色眼睛却流露出一丝脆弱与疲惫。

    在这片深夜的寂静和冷清里，此时此刻，他无比地想念恋人的亲吻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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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上确实还有很多很多他认知之外的人和事物。五条悟在心里想到。

    比如伏见宫御我，也比如面前这个完全没有咒力的“天与咒缚”中的“天赋rou体”者。

    胸口处刚才被从身后捅了一刀进来，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用咒力强化了rou体，避开了内脏要害，就像他对杰解释的那样，像是“用别针穿透了毛衣”，但人的身体毕竟不是毛衣，他的身体是被结结实实捅穿了的，血rou被切断、被撕裂的痛苦是客观存在的，虽然没有大碍，疼痛也不会影响他的动作，但他脸上的冷汗依然不受控制地不间断地流下来。

    还是太轻敌了。没想到这世上除了伏见宫御我那家伙以外，还有仅凭rou体力量就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意外。但是没关系，没有咒力就只能近身攻击，只要无法近身，他就有把握将对方控制住。就算是拼体术，他也未必会输，毕竟跟伏见宫御我交手那么多次，就算伏见宫他再怎么放水，也让他进步了不少，越来越能在输掉之前坚持得更久，更何况是应付一个还达不到让人无法理解的怪物级别的杀手……

    被那把充满了异质咒力的特殊咒具一刀穿喉的时候，在剧烈的疼痛和窒息感中，五条悟突然想起了伏见宫御我。

    天逆鉾的效果是将发动中的术式强行解除，有些类似于无效化，不仅一路突破了他外放出来的咒力冲击波，甚至在插进他的脖子的时候，立刻中断了六眼和无下限的运转，让他像个被强行拔掉电源的机器一般卡顿在了原地。

    原来他们打了那么多次，伏见宫御我却没有一次对他使出过一击毙命的杀招。而很明显，伏见宫御我如果真的对他动了杀心，想要杀掉他，远比面前这个必须借助咒具的天与咒缚要容易得多。

    ……原来那家伙真的放了很多水啊……啧，好不爽……

    漫无边际的思维发散其实只维持了一瞬间，下一秒五条悟就重新集中精力投入到眼下生死攸关的战斗中。他第一反应抬手想要固定住插在脖子里的武器，但对方天赋rou体的力量实在是夸张，轻易地破开一切阻力，沿着刀势一路向下狠狠剖开了他的半面胸膛，又沿着大腿连续扎了四刀，避开了他最后勉力凝聚起来的一发咒力释放，一记扫堂腿让他向后倒去，再借着他倒向地面的下落之势将武器干脆利落地插进了他的额头中心！

    ……

    脑袋砸碎了青石地砖，锋利的长匕首穿透了坚硬的头骨，穿透了大脑，一直从后脑勺穿出，深深钉在地上。

    沿着多处伤口流出的鲜血在地上源源不断汇聚成血泊，白发少年还睁着一双失去神采的蓝眼睛，两只蝇头落在他的侧脸上，如同苍蝇追寻着尸体。

    他就像破布娃娃般浸润在自己的鲜血里。

    伏黑甚尔呼出一口气，对那张年轻漂亮此时又无比可怜狼狈的脸蛋无动于衷，径自拔出匕首，将上面沾染的血迹甩到地上，鼓胀的肌rou英姿勃发。

    他露出一个狂气十足的血腥笑容。

    “嗯，多少找回了些许状态吧。”

    他毫不留恋于击杀了六眼神子的光荣战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