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第2/2页)

边摆起摊位。

    “文甫，你来啦？”正待研墨，耳边突然响起甜糯nV声，杜文甫抬眼一看，只见一青衣nV子出现在面前，虽然脸型微圆，但因其眼眸大又亮，倒也显得颇有活力俏皮可Ai。

    “原来是陆姑娘，小生有礼了。”杜文甫赶忙站起身来作揖道。这nV子不是别人，正是茶馆掌柜AinV陆小娥，平日里杜文甫便尊称其为陆姑娘。

    看到杜文甫这番略显生疏的做派，陆小娥显得有些不满。她哼声道：“文甫，我们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整天陆姑娘陆姑娘的叫唤，显得太生分了啊！”

    陆小娥亲近之意他岂能不知？只是家道中落，贫困潦倒的他除了曾经的生员身份外便无一长处，整日里只为生计劳苦奔波，哪里顾得上谈情说Ai？更别提掌柜也看他不起，虽寄人篱下，也好歹保持着些许自尊。

    但毕竟受人恩惠，也不好太过拒人千里之外，杜文甫便微笑道：“那不知陆姑娘该如何称呼是好？”

    “你就直接叫我阿娥吧！”看见杜文甫暖暖笑意，陆小娥原本些许不快顿时抛到九天之外，她靠近杜文甫耳边状似神秘地悄声道：“镇东的钱老爷因思念久在外地不归的亲儿，但其不通文墨yu托人写信，我就把你介绍给他了。”

    说完，陆小娥略显得意地朝杜文甫眨了眨眼：“怎么样，你看我够意思了吧？”

    “谢谢陆……不，谢谢阿娥了，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杜文甫心头一暖，阿娥越对他好，他就越觉得不安，不为别的，就只因为自己太穷了，所谓人穷志短便是如此。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前掀起一堆嘈杂之声，只见一只大脚出现在眼前，猛地将刚摆好的摊位踹倒在地，砚台笔墨也散落一地，地上斑斑点点的都是磨好没多久的黑sE墨汁。

    没待杜文甫反应过来，一个大汉便拽起他的衣领，猛地一推将他撞在墙上，原来是昨天在巷子里抢过他的混混之一“老贾”。

    “今天赚了多少钱？都给小爷拿出来！”老贾目露凶光，狞笑着道。

    “我……我才刚开张，哪里赚得什么钱财？”杜文甫畏畏缩缩地摇着头。

    “没赚钱你学人摆什么摊？”老贾啪地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了杜文甫的脸上，被打的部位顿时红肿一片。

    在一旁的陆小娥却看不下去了，只是猛地拽掉抓住杜文甫的手娇斥道：“你个泼皮无赖，怎么就当街乱打人？”

    “关你P事，滚一边去……”混混老贾刚想破口大骂，却见眼前站着一个俏生生的nV子，顿时sE心大起，抬手朝阿娥的下巴m0去：“呦，原来是娇俏的小娘子啊，正好老爷我缺个暖被的……”

    就在这时，原本在堂内安坐的掌柜急忙冲了出来，一边将陆小娥拉回身后，一边朝老贾赔笑道：“原来是贾爷，小nV不懂事冲撞了爷，小人在这跟您赔不是了。”说完便从袖口拿出碎银塞给了老贾。

    老贾将手里的碎银抛了抛，这才露出些许满意的神sE：“不错啊，掌柜，难得你这么识相。不过现在是我跟这个穷酸书生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是是……”掌柜撇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杜文甫，随即便不顾陆小娥的挣扎将其拉回了茶馆里。

    “走！带我到你家去，老子就不信你一家子一个铜板都没有！”说着，老贾便不由分说地拽起杜文甫，推着他带路。

    老贾又带了几个混混，b着杜文甫带着回到家。快到家门口，杜文甫突然猛地挣脱了老贾的手，转身跪在地上啜泣道：“小爷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家中尚有老母卧床，缸中一粒米也无，为何非要b人于Si地？”

    “嘿嘿……”老贾冷笑数声，只是走到跪着的秀才面前蹲下：“如今这世道纷乱，你家中有老母要赡养，老子手底下也有一帮小子要活，要怪只能怪你手无缚J之力！”

    说完，只是手一挥对手下道：“搜！给我进去好好搜！”话音未落，旁边几个小喽啰便如狼似虎地踹开了杜文甫家本就薄如纸板的破门，伴随着几声惊叫，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的嘈杂之声。

    没过多久，只见那帮喽啰拎着瘦小的小妹杜筠走了出来，杜筠一看跪在地上的杜文甫，顿时惊声喊道：“大兄！”

    杜文甫看到小妹被捉，急切之下伸手紧紧地抱住老贾的腿泣声道：“还请小爷高抬贵手，放了我小妹吧！你要多少钱，我做牛做马都给！”

    “滚开！”不待杜文甫说完，老贾便使劲将其踹翻在地，狞笑着道：“做牛做马？倒不如先将你这小娘皮给小爷我暖床，你什么时候凑够100两银子给小爷，什么时候再把这小娘皮还给你！”

    说完，也不待杜文甫反应过来，便指使着手下连拖带拽地将不断挣扎的小妹杜筠带走。

    杜文甫连忙疯也似地冲进家中，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都被掀翻在地。他冲到母亲所在的内屋，只见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脸sE灰败已了无生息，只是两眼圆睁直gg的对着屋梁。

    “母亲！”杜文甫扑到母亲的身上，状若疯癫地不断哭喊着：“孩儿不孝啊！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竟至母亲惨Si眼前！”

    哭了许久，杜文甫嗓子哭哑了，只是仍旧跪在床前，两眼怔怔地盯着母亲遗T。突然，他将头上的头巾一把扯掉，猛地朝地上一扔：“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寒窗苦读十余载，到头来却连自己老母小妹都保不住，这知书达理又有何用！”

    说罢，杜文甫走到厨房，从灶台m0索出了一把菜刀，这把菜刀不知已经用了多久，早已钝锈不堪。他将菜刀藏到衣内，用腰布绑紧，将被子盖住母亲的遗T，接着便朝门外走去。

    此时天边响起一阵滚雷，下起了磅礴大雨，杜文甫任由雨水淋遍全身，只是直直地朝着街头走去。他要去找茶馆找陆小娥，因为在这个小镇上，唯一算得上是朋友的，只有陆小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