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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时7  (第1/1页)
    蓝浓优哉游哉地在向导塔过了第一个星期。    他尝试去了几次研讨课,很遗憾地发现不管怎么低调,他都会把整个课堂搞得一团糟。    他无奈地打电话问姜留应该怎么对付一大群散发着求偶信号的向导,姜留一本正经地建议他“看到合适的先约,结合的事以后再说”。    蓝浓:“……”    周听听已经连续三天夜不归宿,蓝浓第一天还去找他,直到看到他躺在某位向导小姐的皮靴下才识趣地放弃了这位友人。    休息日一大早,周听听衣衫不整头晕脑胀地敲开了蓝浓的房门。    蓝浓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他,盯着他脑门上大红色的唇印问:“怎么了?”    “cao。”周听听骂了句,“那个妞差点捅了老子后门。”    蓝浓“噗嗤”一笑,侧身让一脸狼狈的友人走了进来。    “你呢?”周听听一屁股坐在床上,“你这几天就天天在宿舍睡大觉?那群向导快贴通缉令悬赏你了。”    蓝浓耸了耸肩:“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吃个饭都有人跟着。”    “身在福中不知福。”周听听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那么睡神,你悟出什么来没有?”    蓝浓微笑了一下,舒展着身体在沙发上坐下,两条长腿松散地叠着。    他把书桌上的两张单子递给了周听听。    周听听扫了一眼,惊讶地问:“你去导诊台挂了号?”    蓝浓点点头。    “真的不挑一下啊兄弟,”周听听感慨道,“万一到时候他们随便给你安排一个喜欢捅人的向导怎么办啊。”    蓝浓失笑:“我又不是你。”    周听听瘪了瘪嘴:“得了,你别损我。你到底怎么想的啊哥?”    “我想找的向导一直躲着我。”蓝浓轻飘飘地说,“我听说他这个礼拜把早餐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就为了不碰上我。”    “谁啊?”周听听来了劲,从床上坐直了腰板,“哪个幸运儿得了您的青眼?”    蓝浓垂着眼皮,目光像井里的月亮般:“你说呢?”    -------------------------------------    周一早上六点,李维坦在餐厅和两位次席向导聊了会最近的研讨课,两位向导隐晦地表达了轻微的不满。    其中一位建议直接取消哨兵访学期间的研讨课程,反正没有多大意义;另一位则认为要变更传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李维坦一边翻着手里的书,一边表示赞同。    那位次席非常惊讶:“我以为您也是变革派的,毕竟您的一些观点一直非常激进。”    李维坦面无表情地说:“如果能变革,相较于取消研讨课,我更倾向于取消哨兵访学,只通过普通的挂号就诊解决觉醒期问题。”    次席擦了擦冷汗:“您知道这个可能性很低,大部分哨兵都更愿意和自己选择的向导结合。”    “我理解您的顾虑。”李维坦挑起眉毛,“所以我建议把结合一起取消了。”    “不解决结合热是会对哨兵造成伤害的……”另一位次席结结巴巴地说,“您目前也没有研究出完全避免结合热的办法吧?”    李维坦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着杯具:“暂时只能服药控制,实在严重可以改良电疗。”    两名次席无语地对视了一眼:“知道您有多讨厌哨兵了。”    李维坦沉默了片刻,严肃地纠正:“我对哨兵并没有偏见。”    在气氛陷入尴尬前,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抱歉。”年轻的哨兵穿着驼色的休闲西装,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能麻烦递一下黄油么?”    他面朝三位向导说的话,金灿灿的目光却只停留在中间的首席向导身上。    李维坦皱起眉头,从桌边站起来,抬步便要离开。    一旁的次席尴尬地伸手去拿黄油,就在这时,蓝浓又开口了。    哨兵仍然微笑着,不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礼貌地无可挑剔:“李首席,能麻烦递一下黄油么?”    次席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拿走了黄油碟旁边的奶球。    李维坦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他低下头,瘦长的手指握住银色的抹刀,利落地削下了一片黄油,搁在送到眼前的盘子上。    蓝浓垂下眼,看着那只苍白的手从眼前挪过,那只手的颜色比餐具还要惨淡,握刀的动作却如拨弄乐器般精密细致,仿佛他切下的不是黄油,而是某个标本或者器官。    “啊,谢谢您,首席。”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因为没睡醒,嗓音里带了点慵懒的沙哑,“您要回29层吗?”    李维坦又擦了一遍手,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他觉得自己会动手去切那片黄油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了。    “有什么问题这两位随时乐意为您解答。”他冷淡地冲两位次席做了个手势,“但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安排一下今天的日程。”    “我安排好了。”蓝浓淘气地眨了眨眼睛,他把咖啡放在桌上,翻出一大早去预诊台开的单子,递给李维坦,“艾希曼向导让我来跟您聊聊。”    李维坦面色铁青地接过那张预诊单,只见落款时间是早上五点的急诊,单子上花了三五行废话无意义地重申卡特少爷的情况有多疑难复杂,又花了几段进行浮夸的溢美吹捧,最后总结陈词:不会治,要请首席亲自指点。    李维坦眼底一片暗黑,他沉默良久,突然问左手边的次席:“这个艾希曼·金,我记得是你的学生?”    次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带过他一年。”    “很好。”李维坦抬手把这张诊单按在次席桌前,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纸面,“你代替你的学生,给这位卡特先生看看‘疑难杂症’。”    蓝浓瞪着眼睛,难得的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次席办公室在8层,专门应对你们这种,觉醒期的年轻人。”他这句话说得不响亮,却重读了“你们这种”几个字,听起来尤为轻慢阴冷,“别太客气,尽管把这儿当成您自己的家,卡特先生。”    说完,他拍去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拎起手边厚厚的精装书夹在肘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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