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水长绝_星月 你将来也会娶媳妇? 那是自然,给你娶个嫂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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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月 你将来也会娶媳妇? 那是自然,给你娶个嫂子。 (第2/2页)

桃红淡唇,他还是少年,五官未曾纯熟,那双眼也尚未绽出什么艳色,却漾着柔柔的涟漪,清逸柔润得像是春三月的第一枝青。

    白随月后背泛了层汗,他那初临的热意爬在胸腔里,直往五脏六腑里钻。

    “反正……”他嘀咕了一句,“得比你好看。”

    “说什么呢?”

    白锦生没听清,疑惑看着他。白随月不耐烦道:“你管不着!”

    还没等白锦生再说些什么,他自己把自己闹得红了脸,扔了句‘练剑去了’就推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白锦生只得合上他忘记带上的竹门,依旧不明白这人不清不楚的无名火。刚坐回桌案,便听见窗被扣响,飞鸟扑朔双翅,啼声响得高。

    白锦生忙不迭起身去开那窗子,匆忙间那白瓷瓶被手肘推倒,梅花滚落到了脚边,落了几瓣白。竹窗推开,青鸟飞入,娴熟地落在笔架上,歪着脑袋啄着羽上落的细雪。

    “下雪天还要劳烦你跑一趟……”白锦生止不住欢喜,将那心如擂鼓这四字体味得真真切切。他弯着指节顺那翠鸟胸脯的绒毛,哄着那雀儿,急着从它脚上取下竹桶,将那小小一卷纸倒了出来。

    他抑制不了笑意,那一页长纸里装着他日盼夜盼的宝贝,握在手里,心里便明媚得像是偷藏了一轮冬阳。

    “春意园,常悦阁……”

    思念之人奔赴而来便像寂寥长夜里等一幕云开星月现。所谓魂牵梦萦望穿秋水,不过是梦里寻他,寻不见是惆,寻见也怅。

    想到他,便有喜上心头。白锦生恨不能摇身变作那青鸟,振翅去找那春宵良人。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原不止是说说。

    “白锦生!”

    白随月持剑,汗涔涔地盯着他:“你又上哪去?今晚爹就回来了。”

    白锦生裹着披风,天不测风雨,天色落了下来,竟又下起小雪,他急得没来及拿上伞。呼出口白雾,他压着心神道:“有些事,你便练剑罢,尊主回来我自会去解释。”

    白随月挑了个剑花,入鞘。他脸色不甚好看:“随便你。横竖我也管不着。”

    白锦生笑了笑,上前替他擦去额上的汗,将披风解下系在他身上:“快回去暖暖身子,一身汗,当心受了风寒。”

    白随月燥得脸红,冷哼一声,却也不脱了那披风,只是转身便走——这也勉强算把这人哄好了,白锦生再等不及,连忙抬步冲进那热融融的雪夜。

    今夜江都一片火树银花,算算日子,大抵要到冬至。冬至之时,祭天祭祖,江都习俗便是点天灯供神女。此刻万家灯火映着天上星河,孩童咿咿呀呀,伊人依偎而行,入目是熙熙攘攘,吸一口气,连在这冬里冻住的肺腑都能鲜活起来——那家乡的味道便这样徐徐将人浸了个透,总让人觉得一切能就这样尘埃落定下来。

    那春意园又是什么地方?白锦生从那后园绕过时,只见那园子倒似一户墨香人家的后院,荷塘结了层薄冰,一侧种的桂花树上挂着细雪,颇有些雅致。

    这大抵是那人的住所?白锦生推开竹门,那屋内意外暖香,温得他吐息间萦绕着一圈白雾。冷气就这么退去,让人措手不及,他用衣袖捂着面微咳,呼出胸腔里的潮湿,才抬首看去。

    屋内更似是一寻常酒楼,奈何生意并不兴隆。席间正零散坐着些人——只有男人,更有甚者掩面,白锦生一瞥便与几人对上目光,只觉这楼里熏香愈发沉重,让人透不过气。

    这春意园看上去可与它的名字挨不上关系。白锦生心下有疑,不愿再管这些个露骨的目光,未走几步,就见偏门珠帘被掀开,一个胭脂浓重的丰腴女人扭着身走了出来,发上的金蝶翅笨拙地摇着,她几乎是与白锦生打了个照面,短促的“呀”了一声。

    “哎呦呦,这位公子可小心些——你是干什么来的?”女人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目光有些戏谑,帕子在他肩头一打,面上现出个腻粉堆出来的媚笑,“天嗳,长得可这般俊俏。”

    “劳驾,”白锦生道,“这儿是春意园么?”

    “小哥,我这儿不是春意园还能是哪?全江都只这一处做这等生意,可是再无别家了!”女人笑声尖而高,“哥儿要找个什么样的?我这儿比你标致的虽是没有了,你看看那儿,秀气的结实的,都干净着呢!”

    白锦生脸色不甚好看,他再一次望向席间,那些个男人的目光总算是让他瞧清楚了——那是嫖客和妓人暗潮汹涌的勾引。

    白锦生凝噎片刻,正欲转身离开,肩膀忽然便被大掌按住,动弹不得。

    “春意园,常悦阁,我写错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着,“多大了,路也识不得。”

    “……”白锦生面色发白,轻道,“我不想来这儿。”

    聂知景对那女人道:“东西送来就行,你不用上来了。”

    “嗳。”

    白锦生嘴角绷得平,抬首向男人,却撞进他深邃幽暗的眼睛里,只能低低道:“……哥哥,我们走罢。”

    “先上去行么?”聂知景只是垂首,在他耳边道,“这儿人太多,不好与你说话。”

    白锦生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要做什么,要干什么,会出现什么样的声音,他很熟悉。上楼做什么?他不得不知道。

    屋里未点蜡,只是幽暗着暖,聂知景摩挲他的腕子,将他抵在雕花木门上。白锦生觉得自己浑身都是guntang的,他急得声细:“聂知景,放开我……”

    “不想我了?总是这样,”聂知景沉道,“口不对心。”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男人在他颈侧亲昵地啄吻,白锦生狼狈地偏头低喘,“我们走罢,我不喜欢这里……别咬我了。”

    “你不喜欢的地方太多了,”聂知景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揉着,“你不想我这么对你吗?还是你又不喜欢了?”

    热意与惧意像是水草般肆意狰狞纠缠,白锦生受不住这煎熬,心烦意乱地把男人推开,痛苦挣扎地看着他。

    “我……”白锦生有些说不出的委屈,“我不想来这儿,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聂知景静静的望着他,看着他眼里的潋滟,那汪水光深处藏匿着惊惧,却又夹杂着青涩无知的纠结爱意。他知道他再说不出什么更狠心的话了,也再也没办法推开他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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