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对不起 (第1/1页)

    「对不起。」

    两人再次在学校碰面时，杰凯第一句说出口的话乍看突然，但其来有自。

    梓安感谢他对看见的事情没有装作没看见，但仍明确回应他：「没关系，而且你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麽。」

    「她是我妈，我有必要……」杰凯住口，神经敏感。

    「他是我弟，所以我必须跟你说多少次对不起？」梓安喃喃说着：「肯定要b你为你妈向我道歉还多次。」

    「要来定出次数吗？说完之後就不行被那些事情牵绊。」梓安语气挺冲地继续说：「事实是即使说完也不可能被原谅。」

    「我指的是我弟对你们家做出的事，不是你妈。」她补充。

    平静听完她所说的话，杰凯语气没有起伏地开口：「你的手还好吗？」

    「不会Si。」梓安举起被长袖遮住的手臂，为表现无碍而胡乱挥了挥。

    「我可以看一下吗？」

    两人沉默的同时伴随眼神交流，梓安叹了一口气，将外套袖子往上拉起。

    「我先说。这真的没什麽。」

    「嗯，我知道。」

    一长条划痕划过手臂内侧，像一条非常顺的笔划，中间完全没有卡顿。划开皮肤表面的深度不深，看起来是个不危险的伤口。只要给予一些时间，就可以回复本初的平整。

    没有血迹，都已经处理乾净了。但前几天他确信有血缓缓从割痕渗出，跟随地心引力往下至她的指尖，在地上留下点点暗红。

    她没低头，也没看人，只是身在那里，不发一语。当她抬头，不经意间跟他对视时，他看到的是让人不解的快意。像是她早就预知会有流血冲突的发生，而且期待。

    「你应该生气，恨凶手，然後恨乌及屋，远离我。」现在在眼前的她说：「这样我会感觉好一点。」

    被nVe狂啊。杰凯心想。不打算指出她又回到国中时的暴脾气，讲的话像是无理取闹。义正严词指导他人的表面，听在耳中却透漏着求助的讯号：「怪我吧！但可不可以透过怪我将现实抵销。你来我往後扯平，不相欠後看看我们会怎麽继续相处。」

    他原本打算相处如常，跳过尽显人类本X的情绪X反应。这样b较不伤人，没有人会喜欢被讨厌、被怪罪，站在被四方唾弃的境地。但看眼前情绪跳脚的人，他觉得人心真是难以预测，尤其是情绪化的nV人。

    「我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杰凯平静地说：「别忘了我有自由意志。」

    「所以要像没发生过什麽，在学校依旧平常相处？」梓安不解地问，将伤口藏回外套之下，不见天日。

    「对，别忘了最初的约定。」他提醒。

    「好可怕。」她抛下最後一句话，在没有人的走廊上快速奔跑，离他远去。

    世庭点了点坐在前方的家琪，身T向前倾，在她耳边轻声问：「他们怎麽了？」

    「不知道。」家琪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认识他们以来第一次看到他们被打，他们还是适合待在幕後。」家琪摇了摇头，「出面劝和还是需要些天赋的，b如辰洋那不会招人打的嘴。」

    「我怎麽了？」从外头装水回来的辰洋刚好听到她们的讨论。

    「你没事。他俩有事。」世庭用下巴指了指老大跟副手，「沉默安静如常，但低气压太明显。他们吵架了？」

    「没吧，老大还请我帮忙把冰水拿给副手呢。」辰洋仰头灌了一口水，吞下去後开口：「突然想到，老大说如果他反常，记得提醒他。我接下来会充当他的紧急阻断装置，维护世界和平。」

    「那我们就陪梓安聊聊。不过，她具T是哪里不对劲？」世庭挠了挠头，「我是没想到她会让自己置身被打的处境下。」

    「明哲保身、安全cH0U身於冲突之外。这是我对你们行动的看法，但不确定是不是你们的小组准则。」她看向专心喝水的辰洋，「你们四人组有没有行动的组训之类的东西？」

    「没有啊，随心而起，事件终了便散去。可能是正义感使然吧！」

    世庭觉得他真的随X，所以决定问b较可靠的家琪：「没有吗？」

    家琪摇摇头。

    「所以你们四人是同在一班之後，气味相投而自然组合出来的群T？」她赞叹：「真是有缘啊。」

    「是这样吗？人不是会自然而然地形成小圈，同类相x1，异类相斥。」辰洋顿了顿，「嗯，跟磁铁相反。」

    「所以你们是哪边同类？我真的很好奇。」世庭问。

    「呃，我也不知道。」辰洋看向家琪，「你觉得呢？」

    家琪的眼神飘去虚空，回神後不太确定地开口：「好像是高一班上吵架时，老大主动组织出四人组的。因为他真的太显眼了。」

    被指的辰洋一脸荣幸，表情祥和地说：「谢谢。」

    「我想听细节。」世庭追问：「发生了什麽？什麽吵架？」

    「我只能说大概喔。班际英文歌合唱b赛时，我们班得了第二名，这在当时班上同学们眼中是难以接受的结果。我们是升学班嘛，大家一开始根本不想管这种课外活动。被老师指派主导b赛的人苦口婆心地劝大家投入，在多次看到大家Ai练不练的摆烂表现之後，那nV生哭了。」

    「然後我就出来当唱得最认真的那位。在一片沉默中，让自己的歌声陶冶各位的心灵。一开始就只有我自己唱，後来她加入进来。」辰洋指着家琪。

    「再後来，老大跟副手也加入合唱。班上当时呈现的场面是一人哭、四人唱、其他人安静和面面相觑。在班上几十位同学中，我们鹤立J群了一会儿，尔後才有人慢慢加入合唱。班导後来介入班上情况，让大家把想法说开，之後我们班一路开挂，不太符合书呆子班的形象。大家都以第一名为目标，因为想要付出後就有相应的成果。」

    「在大家不太满意结果而呈现低气压的同时，老大拍拍我，要我活络下气氛。我们四位其实反应没有其他人大，所以有点置身事外地欢呼、鼓掌庆祝。我那时觉得我们在演一场戏，并且透过那样的戏渗透周遭。」

    辰洋将b耶的手指微弯，指着自己的眼睛，再b向家琪和老大的方向。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他自顾自地唱起《醉赤壁》，被家琪拿课本击打身T。

    「你懂不懂歌词的意思啊。」她口中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