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爆点 (第1/2页)

    清客坐在屏幕前，看着澜归所在房间的实时画面。

    那人刚从床角坐起来，靠着墙，眼神没焦点。近几日他的状态已明显开始“自主碎裂”——在无外力伤害的前提下，依然出现了轻微自残倾向、睡眠剥夺后的JiNg神错乱，甚至开始说梦话。

    “是不是该唤醒了？”副手请示。

    清客没回话，只调出另一段录音，一条从未播出过的语音控制指令：

    【“澜归，如果你听到这个，不要相信她。”】

    他盯着屏幕，忽然笑了下：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他明明怕疼，却从没真正逃过我设的痛。”

    “你说……他真值得你这样吗？”傅冼一手撑着门边，眼神像试探，又像宣判。

    他刚陪周渡去见了一个前线索提供人，那人曾供职于涉案企业的管理层，嘴紧得像个石头。

    但周渡却在回程路上忽然停下，说要cH0U根烟。

    她不cH0U烟，傅冼知道。他也知道，周渡cH0U烟这动作，只发生在两种情况：

    一是压根没在意对方，故意装个样子；

    二是……她心烦到要靠烟来掩饰破绽。

    傅冼试着靠近一步，手慢慢搭上她肩膀：“你是不是发现，他根本不适合继续留在这局里？”

    周渡没回话，只看着手机屏幕上一个没回复的定位点——那是她偷偷给澜归留的加密回传口。

    空白。

    傅冼没看她表情，只低声说：“你就不能，放下他一次？”

    她笑了笑，把烟按熄：“——你猜，我放下了，会不会更像你？”

    这一晚，他失眠到第五个小时。

    冷空气不断灌进来，房间里被故意做旧的地毯渗了cHa0气，压得人发慌。他已经听不到时间感，只能靠数咽药次数来标记日子。

    然后，那广播突然变了。

    不是周渡的语调，不是那句“乖，闭眼睡”，而是一个冰冷陌生的男人声：

    “澜归，如果你听到这个，不要相信她。”

    声音一落，澜归猛地睁眼——

    “……谁？”

    他从床上弹起来，撞翻了椅子，冷汗从脊背冒出来。

    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画面——

    在他刚被关进来那天，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对另一个人说：

    “清客说，让我负责带他进来。”

    清客。

    是这个词。

    他的手颤得厉害，喉咙g到说不出话，却低声重复一遍：“……清客。”

    然后他开始找门、找出口。他知道自己还在梦里，但他第一次，不想继续做这个梦了。

    他开始质问自己：

    “我真的离开那个地方了吗？”

    “她到底有没有来过？”

    他捂住耳朵，喃喃低语，强迫自己回忆周渡带他出来的每一秒细节，却越回忆越模糊，

    仿佛那只是实验装置JiNg密编排的幻梦。

    最终，他拉开房门，赤脚冲出走廊，像逃出牢笼的狗，却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跑。

    走廊很静，灯光灭了一半，只剩墙角的感应夜灯，像低垂的眼睑。

    澜归赤着脚，贴着墙慢慢走。地毯厚，踩着没有声响，像梦里。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起身的，也不记得房间是怎么被推开的——他只记得广播。

    那个“周渡”的声音。

    语调控制得一模一样，轻柔而坚定：

    “澜归，冷静。别靠近门，别离开房间。你知道你还没准备好。”

    像某种驯养术语。像命令。

    他抓着自己手臂，指甲陷进r0U里，一点痛感都感知不到，只觉得呼x1越来越乱。

    而就在走廊尽头，门“滴”一声被刷开。

    周渡和傅冼，一起走进来。

    傅冼率先抬头，对上他失控又呆滞的眼神，动作一顿。

    而周渡也瞬间停住——她不是没想过他可能醒着，可没想到会撞见他这样一副快崩掉的样子。

    澜归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两个人，眼睛一点点红起来，轻声问：

    “你们……一起回来的？”

    周渡想解释，声音刚开口，澜归却更往后退，手指已经不自觉颤抖：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他的语气轻得几乎听不清。

    “所以……是你一直想看到我这个样子？”

    傅冼站在原地，看着澜归颤抖后退，指尖在空中像触电似地颤动着。

    他没动。

    因为他想听周渡怎么回答。

    而周渡……却沉默了一秒。

    她的沉默，是最让人发疯的回答。

    傅冼忍不住笑了一声，转身对澜归说：“你觉得她会解释吗？”

    “你疯了，她不会怪你；你清醒，她会怀疑你。”

    “你是她宠出来的玩具，不是她信得过的人。”

    周渡这时终于开口了，声音沉下去：“闭嘴，傅冼。”

    可傅冼像是找到了机会，走近澜归一步，声音不大：

    “你知道你身上的监控是谁装的么？”

    “你睡觉那晚，她其实看着你动都不动一晚上。”

    “你记不记得，你咽药的时候，是她告诉你，‘吃下去就好了’？”

    清客在另一处监控室，身后是冰冷的投影墙，三人画面并排而现。

    澜归像极了一只濒Si的狗，皮毛凌乱，眼底红得像要炸开。

    而周渡脸上只有冷静和克制，咽了很多话，最后什么也没说。

    傅冼则是彻底的失控者，一步一步撕开所有人的遮羞布。

    清客看着画面里周渡终于握住澜归的手，试图解释，

    而澜归却像过电一样甩开那只手，几乎是咬牙开口：

    “你别碰我。”

    “你是……你们就是想看到我疯掉吧。”

    清客这时低头，摁灭了指间燃了一半的烟。

    第一次，他没感到胜利的快意，只觉得——安静得有些太过头了。

    他说：“别动了，够了。”

    可监控另一边，傅冼忽然抬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打印图纸。

    上面，是周渡前两天偷偷查出来的某段走私案资料。

    而他，缓缓摊开，说：

    “周渡想不告诉你——那我来说。”

    门半掩着，走廊的冷气顺着缝隙灌进来，澜归脊背绷得像根弦。

    傅冼摊开的那张图纸在灯下晃了晃，纸边一角被他指尖攥皱了。

    他故意慢吞吞地开口，语气几乎像是怜悯：

    “这是周渡之前偷偷查出来的旧案补充线索。一个人名反复出现在走私与器官转运之间，串联整条Si者链条。”

    “她本来想查明了再告诉你，但……你也看到了，她最近更忙着——陪我。”

    他刻意咬重“陪我”两个字。

    澜归的眼睛一下亮红了，像被火烧了一圈，他SiSi盯着那纸不动声sE的周渡，喉结滚了一下，没发出声。

    傅冼嘴角带笑，却不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