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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ED (第2/2页)

手揽住他的腰,使他不至于跌跪下去。好一会儿,穆谌才缓过来,他一言不发,神sE枯槁地靠在墙边,低声啜泣起来。

    穆允只能抱着他,轻抚他的背脊。

    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偶尔穆允半夜醒来,去隔壁房间查看,发现穆谌坐在床边默默地哭。穆允没说什么,只是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以后他们就睡在一起。穆允逐渐习惯把他抱在怀里睡觉,听见一声动静,穆允都会立刻醒来。有时候穆谌确实在哭,有时候他只是在做梦,梦见穆谌在哭。

    穆允也会觉得JiNg疲力尽,偶尔很烦躁。只是他一想到穆谌经历过的种种,就无法放心一秒。

    穆谌依然害怕与陌生人接触,他没有任何朋友,也不会这里的语言,穆允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这常常令穆允感到不安,但也偶尔自私地觉得庆幸。

    哥哥只能在他身边。

    无论如何,他终于达成了十八岁生日许下的愿望:他和哥哥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

    ***

    穆森在十九岁那年的毕业假期,收到了加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本应当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她却为此和家里大吵了一架。原因是她不愿意去念大学。

    父亲很生气,坐在客厅里cH0U烟。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父亲去开车的声音,连忙从窗户追了出去,“啪”地一声坐进了副驾驶。

    父亲懒得看她,自顾自发动引擎,“你g什么?”

    “你不是要去接爸爸回家吗?我也要去。”穆森一边说一边扎起了乌黑的长发。

    “他要是知道你不肯上学,会再被气得住院。”父亲没好气地说。

    穆森不再讲话,赌气看着窗外。汽车行驶在熟悉的城乡公路上,两侧是金h的麦田,空气中有谷物的甜香,落日在下沉,淌出一地碎金。穆森想起她更小的时候,就是在这条路上学会的自行车。

    “父亲。”穆森仍然看着窗外,“洛杉矶太远了,爸爸身T不好,我不想离开你们。”

    父亲沉默片刻,穆森知道他心软了。她继续说,“父亲,我可以去工作,我可以照顾你们。起码,在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能很快就出现在你们身边。”

    “安娜,”父亲喊她的小名,“你知道的,我们的家庭从来不是你的束缚,而是你的支撑。”

    “我知道,可是……”

    “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父亲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再听了。”

    穆森气鼓鼓地闭上了嘴。

    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他们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电梯,往熟悉的病房走去。

    “爸爸。”穆森敲了敲门,走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很瘦的中年男人,他坐在床上,手边翻着一本书,神sE似乎有些疲惫。看见他们,他眼睛亮了亮,很快露出一个笑容。

    “哥,”穆允走过去,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感觉好些了吗?”

    穆谌点点头,两个人甜腻地靠在了一起。

    穆森反而显得有些多余,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旁若无人,自觉地去办了出院手续。

    他们本来想去市中心吃饭,但是穆谌不太想去人多的地方,于是买了点菜,回家煮火锅吃。饭桌上,又说起了学校的事情。

    穆谌忽然笑起来,说,“当年你父亲也像你一样,经常不肯去上学。”弯弯的笑眼又看向穆允,“你记得吗?”

    穆允也笑了,“当然记得,有次你还揍了我一顿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

    吃了饭,穆允去厨房洗碗,穆森窝在爸爸怀里看电影,是一部很老的喜剧片。

    “我们安娜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懂事了,”穆谌轻轻梳着她的头发,“像她父亲一样。”

    “懂事不好吗?”

    “可是爸爸更希望安娜能够快乐。”

    穆谌心疼地看着这双和自己很像的栗sE眼睛,思绪飞回很多年前。他们刚刚把安娜从疗养院接回家,成为了她的监护人,给她起了新的名字,一个带着血脉印记的中国名字。这个拼凑起来的,组合怪异的家庭,却如此温暖,浑然天成。

    但是穆谌知道,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病,是穆允和穆森心上的巨石。他仍然经常想到Si亡,只是舍不得让穆允独活在世上,好在穆森出现了。

    这个nV孩,是他们的天使。

    穆森往爸爸怀里缩了缩,若有所思地看着电视。不久就睡着了。父亲轻手轻脚地把爸爸抱回了房间,只给她留了条毯子。

    ***

    穆森硕士毕业后,前往中国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中国的朋友都惊诧于她的中文水平之好,几乎与本地人所差无几。

    穆森很得意,说自己的家人都来自中国。

    “他们怎么没和你一起回家看看?”

    穆森礼貌地笑了笑,“他们两年前去世了。”

    旁人立即道歉,她摆摆手说没关系。

    “我带他们回家了。”

    两年前,在穆谌病逝后的第三天,穆允结束了他的葬礼,然后在入睡前吞下了一整瓶安眠片,是穆谌生前用剩的。

    穆森看到父亲把药装进了口袋,但是没有试图阻止他。她只是在门口徘徊了一整晚,向世界上最Ai她的两个人告下永别。

    爸爸的一生承受了太多痛苦,她知道。

    “穆检,这是快三十年前的案子了,没有电子档,估计要找上好一会儿呢。“老警卫推开了地下档案室的大门,一GU浓郁的灰尘味扑鼻而来。

    “没关系,”穿着一身利落西装的nV士淡淡笑了笑,“我自己找吧,麻烦您了。”

    “行吧,别待太晚啊,有什么需要您就叫我。”

    “好。”

    穆森打开灯,她抿着嘴,脸sE平静,微微泛红的眼睛和陷进r0U里的指甲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爸爸,那些人,我们,一个都不放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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