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第4/4页)

，火还不小。

    楼下的人羊群般地往门口挤，已经挤倒了好多人，弄得保安也没法逆人流去灭火，只有一个鼓手把舞台边上的消防柜砸了，里面的一个消防栓在迅速蹿起来的火势面前显得杯水车薪。

    “咱得从二楼找消防通道，一楼根本过不去。”邵群牵住简隋英往包厢门口。

    一行人沿着走廊，也有楼下的一部分人出不去大门就跑上二楼跟着他们找安全通道的，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保安值班室旁边的安全门居然上链子锁了，气得邵群踹门大骂：“cao！傻逼！”

    李文逊等人冲进保安室，保安都跑到一楼了，一个人都没有，只剩桌上一大盘钥匙，得有二三十把还没标号。邵群又踹了几脚也无济于事。

    李文逊道：“没办法，只能试了。”于是一把一把开始试。

    简隋英回头看一眼楼下的火势已经开始往上走了，突然亲一口邵群：“等我回来。”然后就原路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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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跑了几步邵群就跟上来拉：“你他妈不要命啦？”

    “棒球棍！”简隋英又吐出三个字往前跑，邵群瞬间明白了，跟着他往包厢方向冲。

    等到了包厢楼下的火已经蹿到一楼天花板，吊顶一块一块往下落。邵群把桌上的矿泉水撒在自己外套上给简隋英捂着脸，简隋英又撕下袖子递给他。

    取了球棍往回走，半道一个打扮成小野猫的二十出头姑娘坐在地上，看样子是楼下跑上来的，穿高跟鞋崴脚了。看见简隋英二人，就朝他呼救：“jiejie”。简隋英把她扶起来：“是哥哥。”

    三人快速回到安全门，李文逊还在试钥匙急得满头大汗，周厉打电话给火警，那边表示已经收到消息消防车正在赶来，让大家先保持冷静尽量自救。简隋英抄起棒球棍：“起开！”说罢使劲砸锁。过程中烟雾已经慢慢涌过来，整个楼道的烟雾报警器都开始尖叫，突然又停电了，大家只能拿出手机照明。

    又砸了二三十下，锁没开，门被他直接砸个大洞，他又踹了两脚，门“哐”地一声倒了。简隋英把那个姑娘扶到邵群背上让他走前面，一行人顺着二楼通道出去又上了半层楼，却发现外面是个露台，外置的消防楼梯被人拆了还没装。

    大家都要崩溃了，一时骂娘之声不绝于耳，但好在一时半会火过不来。从露台能看到一楼火光冲天，消防车已经来了。

    邵群把简隋英抱自己怀里，后者道：“今天咱俩要是交代在这……”

    “放屁！”邵群轻轻扇他嘴巴，“你还没给我生儿子。”

    “你丫封建思想这么严重要不得啊！”

    “女儿也行，女儿多漂亮。”他揉揉他的脸颊。

    姑娘看着他俩若有所思，简隋英便问：“meimei，一个人来玩？”

    姑娘道：“嗯，和男朋友吵架了。”

    简隋英皱眉：“吵个架他就让你自己过节？”

    女孩点头。

    “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还不到处都是？不行就换。”

    邵群抓他语病：“你丫就是抱着这个心态呗。”

    简隋英痞痞地道：“是啊，不行就换。”

    “换你妈！”

    “哎！你骂咱妈！”简隋英捶了一拳邵群赤裸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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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蹄子，不是说不过你，哥让着你！”

    正斗嘴呢，楼下一声爆炸，估计是什么易爆品，大家都愣了。此时露台升起云梯，只听消防员用大喇叭道：“请露台上的群众不要拥挤，依次疏散。”

    这云梯一次只能上两个，楼下消防员另放了救生气垫。简隋英让邵群扶着小姑娘上去，邵群把女孩送上去，自己却下来了，摘下胸前的十字架扔兜里。【1】

    “你干嘛呢这？”

    “跳下去呗，简少，敢吗？”邵群又把简隋英的脖圈摘下来。

    简隋英勾住他脖子吻上去，夜风扬起他的粉蓝双马尾，熊熊火光下真有几分小丑情侣末世狂欢之感。然后他松开他，俩人携手跳下去。

    二人从气垫上起来互相确认了下没问题，旁边一个拿步话机的高个子帅哥消防员让他们赶紧到旁边。简隋英一看：“哟，任大队。”

    被叫到的任大队打量了他半天，终于透过浓妆认出来了：“简总！您怎么在这呢？”

    简隋英道：“嗨，别提了，出来玩遇上火灾。这酒吧你们回头好好查查吧，各种掉链子，连他妈消防梯都拆了，我们差点出不来。”

    任燚道：“必须的，今天这一看就是有大漏洞。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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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回头别忘了去做个体检。”

    “得嘞。”

    邵群问：“你怎么认识？”

    简隋英道：“这片消防归他管，还来我们公司做过消防讲座。是不是挺帅的？”

    “嗬，又痒了是吧？”邵群打他屁股。

    走了几步那个小野猫女孩正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个瘦瘦的男孩跑过来抱住她：“你不知道我多担心。”

    “你担心我就是现在才来看？”女孩想了想把他胳膊推开，“林硕，咱俩算了吧。”

    男孩愣了，女孩又重复一遍，站起来冲简隋英邵群鞠躬：“谢谢哥哥们。”然后一瘸一拐打车走了。

    邵群搂着简隋英的腰：“累么？打车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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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会呗。”

    这是夜里四点的北京，十月底空气有些刺骨，邵群把他揽在怀里，想起上学时候两个人翻墙出去上网打游戏被学校通报批评，又开始就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互相埋怨。

    走到路边有卖烧烤的，俩人要了扇贝牡蛎烤牛rou烤大虾，正吃着，一个小孩过来卖花：“叔叔，买给jiejie呗。”

    一个反驳：“是哥哥。”

    一个反驳：“你叫我叔叫他姐？”

    “得了，哥送你。”简隋英先一步扫码把小孩手上的玫瑰都买了，“小孩回家睡觉吧。”

    “jiejie，告诉你一个秘密。”

    “是哥哥。”

    “这玫瑰是我刚才捡的。”

    二人乐了：“你倒是会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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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烧烤二人抱着玫瑰走，红日从东边窥出头来，路边有了遛狗大妈、晨练大爷、送报纸的小哥、环卫工人……以及无数万圣节归来的游魂野鬼。城市苏醒了。

    俩人一人一句接唱阴三儿乐队的《北京晚报》，这是他们上学时候mp3里的共同记忆：

    我听说动物园的猴儿自己跑了

    我听说马嘉爵和911

    我听了一堆废话他妈自己也快疯了

    我离开了市中心

    心里还是太燥

    ……

    只有每天四五点钟

    听见街上喊着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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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感到了北京的亲切

    ……

    一个大妈看见邵群直问他：“小伙砸冷不冷？”大爷接话道：“看这肌rou，倍儿棒！”

    邵群把简隋英横抱起来：“大小姐，回家么？”

    “回，你从这跑回去？”

    “那有什么不行的？”说完他朝东方跑起来。

    天亮了。

    【1】消防紧急逃生需要摘下饰品避免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