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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这醋吃的可不对味 (第1/1页)
沈鹤之沉默半晌,抽出他握在手里正细细把玩的手指,继而轻轻抚上赵裕的脸侧。 青年锋利笔直的墨眉、盈盈笑意的凤眸还有未语先笑的唇角,同另一人长相上无一丝一毫相似之处。 “你和阿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赵裕对上他的视线,认真想了下,说:“以前是一个,现在是两个。” “可我既喜欢你,也喜欢阿慕。”沈鹤之眉宇间似有轻愁。 赵裕笑了笑,“我知道,我和元熙本来就有诸多相同之处。” 就如同一条河流遇到了一个分叉口,他们拥有相同的记忆、相同的爱好以及相同的习惯,这世间再没有比他们更像的两个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和阿慕说?”沈鹤之幽幽说道。 赵裕心中徘徊不定,只垂眸缄默不语。 “你想瞒着阿慕。”沈鹤之肯定道,继而又哂然一笑:“我劝你不要,阿慕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小心日后他找你算账。” 赵裕瞥了他一眼:“我怎么发现你关心元熙比关心我还多呢?” 沈鹤之笑他:“王爷这醋吃的可不对味。” 赵裕冷哼一声,不想理他。 过了会,又不禁转回头来,说:“我觉得元熙可能看出点什么了。” “嗯?”沈鹤之一怔,复又点点头,“也对,你和他日日相处,他对你又极其上心,有所察觉也正常。” “可人哪有自己喜欢自己的?”赵裕叹息道。 “这话说的不对,人哪有不喜欢自己的?”沈鹤之似笑非笑,“阿慕不好吗?” “......”赵裕词穷,他当然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第二日正值休沐,钱慕想着昨日皇帝宴请了突厥使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然需要了解一下突厥情况。 用了早膳,钱慕出了江海轩便往赵裕的锦棠院来了,院中也没个人,只有周知远候在一旁。 钱慕看了看闭着的房门,奇道:“你家主子还没起吗?” 周知远脸色顿时变的很奇怪,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钱慕见他半晌不答,走近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得屋中传来一阵令人遐思的声响。 钱慕虽然尚未经过敦伦之事,但岂能不明白,白皙俊秀的脸登时面红耳赤、尴尬无比。 “赵裕!”屋内沈鹤之惊呼一声,继而又是一阵呻吟,随即归于一片平静。 赵裕懒懒地将沈鹤之揽入怀中,跟他咬耳朵说:“元熙来了。” 情欲刚刚褪去,沈鹤之尚提不起力气,只提高声音喊道:“阿慕,进来!” “......” 钱慕是疯了才会这时进去,闻言陡然惊醒,连看都未看周知远,逃似的快步离开了锦棠院。 含烟见自家大公子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不由得有些疑惑,“公子你不是去王爷那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王爷不在吗?” 钱慕摇摇头,不是很想说这事。 钱慕让含烟做自己的事去,一个人去了后园的饮绿水榭中独坐,不巧遇到谢玄微也在。 钱慕心绪不宁并不想和其他人共处一室,正要告辞离开,就听得对方开口叫住他。 “钱公子留步。” 钱慕微微颔首,“谢道长。” 知他有话要说,钱慕走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谢玄微一身青色道袍,头戴莲花宝冠,身上还沾染了深重的檀香气息,出尘清冷、飘然若仙。 他开口道:“我看钱公子步履凌乱、神思不属,眉宇间似有沉郁。” 钱慕看了他一眼,点头,“最近有一难题一直在困扰我,我心中难以决断,听闻道家清静无为、澄澈通明,不知可有解法。” 谢玄微唤来道童去附近的静室取来茶具,亲自为钱慕制茶,“世间难以决断的事,无非是与否,有所不为,亦将有所必为者矣。道家清净也并非是忘却凡事所致,人皆有忧虑,出家之人亦不能避免,道家修心,钱公子若是迟疑不决,不妨随心而行,或可得见南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钱慕细细饮啄,茶味先苦后甘,悠远绵长,“道长之言质朴有理。” “气弱体虚、面含病色,钱公子可是久病在身?”谢玄微出言问道。 “不错。”钱慕并不避讳提起这个,“当年家母怀胎之时曾惊悸过度,不足月就生产了,因此我自小便体弱多病。” 谢玄微了然的点点头:“贫道略通岐黄之术,钱公子若是信得过,贫道可以为公子诊断一下。” 钱慕倒是没想到谢玄微是要和他说这事,闻言挑眉一笑,“那就辛苦道长了。” “不妨事。”谢玄微指尖轻轻搭在她手腕之间,静下心来细细诊脉。 沈鹤之携赵裕过来时,看到的正是此场景。 两人具是十分讶异,谢玄微做事总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赵裕看着两人动作,奇道:“谢道长这是在为元熙诊脉?” “王爷见笑了。”谢玄微松开钱慕的手腕,朝赵裕打了个稽首。 “都说医道不分家,道长久在道门,不必过于自谦。”他又看了眼钱慕,继而又殷切地望向对方,“元熙这病常年如此,道长可有根治之法?” 自两人出现,钱慕就颇有些不自在,更因不小心听了墙角,根本不敢和赵裕对视。唯独,他肩上的热度清晰的昭示另一人的存在。 “钱公子的病因是从胎中带来的,贫道也无根治之法。”见三人神情黯然,谢玄微继续道:“不过天清观传道数百年,派中倒有一些古方,可找太医看过之后再行用药,应当对钱公子的病情有所疗效。” 赵裕心中一喜,不管谢玄微接近他有什么目的,只要他能对钱慕的病情有所帮助,又有什么比这重要呢? “有劳道长相助,在下先行谢过了。”赵裕立刻拜谢道。 谢玄微不在意的摇摇头。 钱慕的病情有了眉目,赵裕心情是万分舒畅,这病当年他可是有十足的感受,因此他对钱慕是处处关心、事事留意,如今遇到谢玄微能有所好转,是再好不过的。 赵裕最近忙着突厥的事,也没顾得上和谢玄微细聊,正好此时同他说了。 “听工部说,不过半个月玄都观已经开始动工了?” 自从接了赵裕的嘱托之后,谢玄微就每日早出晚归,同负责修建玄都观的官员和工匠来回商议,简直比他当年在天清观课业修习还要忙。 “前几日刚刚商定道观的制式和布局,后面的修造还要看工部进度如何。” 赵裕略一沉吟,说:“这玄都观修建全赖道长鼎力相助,建成之后我想向陛下为道长请功,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谢玄微抬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贫道本就是代王爷出家修行,玄都观日后也是贫道清修之地,分内之事而已。” 赵裕无奈笑笑,只得作罢。 谢玄微见三人似有话要说,便起身带着道童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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