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1/1页)

    直到此刻，许祎然的母亲还不知道事实的真相，嗔怪道：“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让人家小瞧你的事儿。你得勤快点，对人家热心些，这么好的媳妇你不娶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蒙在鼓里是不是一种幸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让他妈误会下去真的要不幸了。“其实，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咱也不能做强拆人姻缘的事对不？”

    “哎，真是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我以前有位同事家有个女儿，比你大一点，我去问问，要是人家单着……”

    “妈，你就别cao心了，我工作时间不规律，没有女孩子能接受的。”

    他母亲的语气陡然一转：“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有就好好谈啊，过年带来见见。”

    “哦。”

    挂了电话，许祎然心里像是丢进了一颗石砾，漾开圈圈涟漪，再也无法平静。

    喜欢，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呢？他从来没喜欢过谁，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有时只会有短暂的生理冲动，上头快下头更快。更多的时候是在网上和他那些游戏基友口嗨，打造出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设。

    去问问吧。但是问谁比较好？基友肯定不行，说不定跟他一样黄金单身狗，要么就是只走肾不走心的。

    他想到了一个人——王监工，都结婚十来年了，家庭幸福，儿女双全，对这事儿肯定清楚。

    许祎然给王监工发了条消息过去：“王哥，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他没期望能立刻得到回复，有可能人家在忙，把手机摁熄屏后又望向窗外。

    他坐在驾驶室正后方，隔着茶色的车窗看山林一帧一帧地倒退，没一会儿便觉眼睛晕胀。他揉了揉眼睑，不经意地瞄向倒车镜，恰好对上许诺的视线，关切的，灼热的。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脸颊发热，连忙收回目光，又瞥到挡风玻璃上的后视镜，只看得到许诺被碎盖刘海半遮的额头和认真看路的眼睛，仿佛刚才的那一对视仅是错觉。

    眩晕感消退后，许祎然打开微信。王监工给他回了一长段语音消息。他不好意思点开放，便转了文字。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嫂子的时候，我就觉得，就是她了，其他人看都不看。才开始恋爱那阵，见到她我就紧张，话都不会讲了，越怕她嫌我笨越做不好。结了婚以后恨不得天天粘在她身上。我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不想让她受委屈，她生孩子的时候我都哭了。”

    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他就不该问。不过，甜是真的好甜。

    许祎然总结了一下，可以归为八个字：情有独钟，患得患失。会有人让他变成这样吗？

    他还发现一个不知道算不算严重的事实，自从他和许诺有过肌肤之亲后，他对女人就提不起兴趣了，志玲jiejie都被他抛到脑后了。他弯了？除了许诺，他也不会对哪个男人有任何生理上的冲动。

    再另外，许诺只能陪他一年，他不愿去遥想明年的分别，自欺欺人地认为，不去想，它就不存在。

    他不可能喜欢上一个智能人吧？不能吧？他们之间有很多不可避免的问题，首先许诺就没有感情，他只是人工智能的产物，所有的体贴、温存只是因为他许祎然需要。如果许诺是一个真正的人，哪怕不那么完美，他或许可以……

    旁边的车门蓦地被打开，许祎然才逐渐回过神来，连车是什么时候停的都没留心。

    “怎么了？”

    许诺伸出一只手，想让他扶着下车，“中午了，下来吃饭。”

    “哦。”许祎然搭上他的手，下了车，顿感车外车内完全是两个温度。幽凉的山风吹过，拂起一片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寒战，许诺立马给他披上了一件天蓝色的拉链卫衣外套，并给他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许祎然见他自己还是穿着白T恤，便问他：“你不冷吗？”问完才觉得有些傻，智能人哪会有冷热的概念？

    “我随便穿。散热驱寒，都是要用电的。”他把一顶白色鸭舌帽的帽檐朝后戴上，就去帮刘队准备午餐了。

    作为看客的许祎然环视四周，惊叹不已。他们身处在山谷石砾路上，一条碧蓝的溪流蜿蜒而过，潺潺不绝，宛如一条绸带铺陈在缀满野花的茵茵绿毯上。这里水草丰茂，风姿秀丽，灌木和丛林夹杂其中，随处可见牧民放养的牦牛与岩羊悠闲地来回。两旁山麓间，满山遍野的绿树翠草，珍稀的红杉成片密布，形成了独特的原始森林。再往上则裸露出褐蓝色的石壁，笔挺如削，雄峻巍峨。山顶一年四季都被冰雪所覆盖，在阳光映照之下更加辉耀。

    同行的女人们美美地拍了照之后便一起用石块搭建出一个个简易的灶台，而男人们去了附近山林里捡枯树枝，还采摘来肥美的野生菌，硕大如碗盆。

    就着天然的溪流水煮了鲜香的菌菇时蔬汤，馋得人食指大动。针对有同伴抱怨没荤腥的事，刘队给他们解释了进了藏区后牛羊rou管够，高原地带蔬菜少还贵，所以在有得吃的时候尽量多吃，菜不经放。

    许祎然一直盯着许诺负责的那一锅，生怕手速慢了没得吃。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煮好后许诺先盛了一碗端给他，再告知大家可以开动了。这明目张胆的“开小灶”让许祎然有种满足感和优越感。

    为了不让他人察觉异常，许诺也象征性地吃了一碗多，盛了第二碗没吃几口便递给许祎然了。

    不得不说，鲜菌是比那干货好吃百倍，尤其是经由许诺料理的菌汤，许祎然恨不得把舌头也一起嚼吧嚼吧吃了。

    一口气三大碗下了肚，许祎然打着嗝，锅里也基本不剩了。

    许诺拿了张湿巾递给他，“吃好了？”

    “嗯。”许祎然接过来，仔细擦嘴擦手。

    “现在有一个半小时的活动时间，我带你去走走。”许诺把他用过的湿巾放进废弃物存放袋里，便牵着他往树林走去。

    阳光透过树冠照射进来千条万缕的光束，脚下，布满青苔和浅草的沃土使山林更显幽静，俨然一幅“林深不见人”的景象。

    单薄的卫衣并不保暖，冷风透过纤维间的孔隙灌进来，激得许祎然立毛肌就没消退过，包括胸前的两粒红尖发涨发硬，敏感得一碰到衣料就痒得跟触电似的。他不得不弓着背，尽量隔开点。

    许诺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下来问：“怎么了？肚子疼吗？”

    许祎然耳朵都红了，小声地诉说：“不是，是我衣服有点磨……”

    “让我看看。”许诺把他带到一棵粗壮的红杉后边，拉下他的卫衣拉链，又掀起T恤下摆。在许祎然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啥时，他把脸埋进了嫩白的胸间，用舌头舔着那红润的乳尖。

    “啊！你，你做啥？”许祎然慌忙推开他，这下脸也通红了，“他们，他们就在那边。”

    “他们看不到的。”说着又舔向另一边，“我是担心你磨破皮。”

    轻吟声不自觉地溢出口，和着不知名的鸟的啁啾，划破了山林的静谧。

    良久，许诺才移开嘴，说了句“我要充电了。”便靠着树干席地而坐，一腿平伸，一腿蜷曲，双手随意搭在腿上，抬起头，眼睛望着一方空荡的蓝天上的骄阳。

    为避免着凉，许祎然放下T恤，胸前晕开了两片水渍，略有不悦，这下卫衣是不能脱了。不过好在，没有方才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