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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杜洛城只是生y地回避,他走进了厨房,悠悠地说着:「那我就不帮你加了。」 良久,杜洛城端起两个马克杯放在客厅的木头茶几上,看起来颜sEb较深的放在雪之诚面前,他点点头向杜洛城致谢,内心的挣紮仍在继续,杜洛城坐在了一人座上,啜饮了手中的咖啡眯起双眼,似乎对咖啡的香气甚是满意。 雪之诚低下了头,开始缓声说道:「我的国家获得了报应。」 「嗯,今早的新闻。」杜洛城对着桌上的报纸擡起下巴,「所以你知道为什麽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了吧?」 「我可以解释。」雪之诚猛地擡起头,但又感觉到自己没有说话的底气,肩膀垮了下来,「??我又逃了。」 「那里就跟地狱一样,我、我实在是待不下去,所以几个月前就来到了这里。」雪之诚淡淡地说道,只是说话时愧疚感久散不去,反而越来越强烈,眉头拧成一团毛线,声音也粗哑了几分。「你尽管骂我吧,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赎罪了。」 「??我为什麽要骂你?我没有资格骂你。」杜洛城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雪之诚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无声的谴责,「既然人都来了,你说一说这几年的经历吧。」 雪之诚有些惊讶地对上了杜洛城的双眼,缓缓地点头後便开始细数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他首先是在东北战场上做指挥的工作,即便他对打仗趋之若鹜,但由於曾经被九条将军拉着学习,简单的战略知识还是有的。随着东北战场胶着,他又被派到南京一带,但看见那里的日本兵对当地人做出的惨绝人寰的事,他实在是没办法待在那炼狱般的环境,於是又主动申请短暂回了东北。 「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个中国人。」雪之诚原本说起南京的经历时,整个人脸sE发白,似是回想起了什麽非常黑暗的回忆,可又说回到这里,就像突然提起了兴致,黯淡的眼神敛了些光。「我在东北打仗时出了意外滚落山崖,是他把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我给救了回来。」 「他把我带到他的帐篷,给我吃的喝的,也帮我包紮伤口。」雪之诚掀开衣领,一个狰狞的伤疤从锁骨蔓延到侧颈。「如果没遇到他,我是绝对会Si的。」 「我在他的帐篷住了好些日子,直到我要回去军营时,他却问我想不想离开,我那个时候很挣紮。」雪之诚说着说着又像从前一贯地b手画脚,杜洛城不禁想起他们过去时常在上海吃饭聊天时的模样,内心感慨万千。「但我最後还是说想要,然後他就指着一边的山头,叫我往那里跑去,会有人接待我,我当时都吓傻了。」 杜洛城也觉得很神奇,为什麽他竟能如此刚好遇到这样的人?内心不禁生了一些疑惑。「他叫什麽名字?」 「说实在,我也不知道。」雪之诚抓了抓後脑勺,眼里满是遗憾。「他穿着中国士兵的衣服,可是上面没有任何标签,连军阶的牌子也没有,他说他是抓来充数用的,也不过是个逃兵,可是到最後也没和我说自己的名字。」 「那座山头没有很高,我带着他给我的食物过了两天两夜,最後到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码头,就被载来了这里。」雪之诚的话告一段落,很顺手地拿起了说上的咖啡啜饮,却全身受到惊吓般地弹了一下,「好烫!」 杜洛城微微g起嘴角,愉悦地打趣道:「谁让你说的那麽起劲了。」 雪之诚微微伸出被烫着的舌头降温,略不好意思地看向杜洛城。「我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但真的就像故事一样。」 「那你在这里都住在哪?」 「嗯??说来也很奇怪,我在船上认识了另一个人,便一直住在他家。」 由於雪之诚的经历实在太离奇,杜洛城也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也没有深究的心思,这下便换杜洛城简单说说自己的经历了。「我後来去了香港,然後又是四年前来的这里,中间还跟程凤台回了北平一趟。」 「北平?」似乎听到重要的关键字,雪之诚瞪大双眼,「那麽,商、商??」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商细蕊过得还行,只是那段时间似乎又被日本人针对了。」杜洛城细细回想起那个不怎麽美好的回忆,心中仿佛有个刺在缓缓地戳着,「程凤台想让他一起走,可他说不要,我们也没好意思一直纠缠,再加上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停留太久。」 雪之诚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对不起,我的国家真的??」 「你不需要感到抱歉,你从小到大的环境都不允许你认同你的国家,那为何又要在这种时候把这种罪名扣在自己头上?」杜洛城又拿起了咖啡喝了一口,静静感受咖啡因在T内流转的舒畅感,在因下雨而微微降温的时候为自己回暖了些。「??何况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日对杜洛城来说是他这几年来不想再谈的过去,却也好在无人会随便g起他对过往的回忆,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将它从脑海深处给g出来,事实也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他的Ai人永远留在了昨天,杜洛城会在每个夜晚想念着他,看着那只戒指入眠,期盼在梦里能再见那抹青sE的影子。 他的Ai人在他的心中并没有Si去,因为他从未遗忘过他。 正如那句诗文所写,「那个人有着关於我的记忆,而我住在那个人的心上」,或许现在这样看来,b起告白,更像是曹贵修的自白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住在杜洛城的心上,如刻在戒指上地烙印在他的心窝处。 可惜的是,他没有特意关注曹贵修的遗T往哪里去了,或许在某个壮士陵,又或许在战场的某个角落吧。想到这里,杜洛城的心里猛地往下沈,何必要往不好的方向想去呢?现下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情继续这回忆过往的话题。 「喝完这杯咖啡,就差不多了吧。」 他对雪之诚说,雪之诚刚开始还慌张地以为这是逐客令,但杜洛城捏了捏有些发酸的眉心,对雪之诚说以後还是可以再见面的,雪之诚这才放心地将杯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直到雪之诚离开,又是剩下杜洛城一人的空间。 公寓也好、脑海也好、心窝也好。 都是只剩他一个人的、寂寥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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