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种_赵熹长安回望绣成堆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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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熹长安回望绣成堆2 (第4/4页)

而有很多的雨水。

    他没有人可以说,只能和余容倾吐,余容哀哀地叫了他一声,赵熹有点失望,又有一点思念,他对自己失望,个中缘由他对余容都不敢说,思念是对于韦氏的,如果母亲在这里的话,他可以和她说这些事,正如同母亲对六岁的他说自己在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床上尿尿那样。

    一个人能生孩子,但不能乱生,所以韦氏臭不要脸、毫无骨气、用尽全力,把他生下来享福,让他过上了这个世界上最优渥的生活——那他呢?一低头,他看见了自己的肚子,其实根本没有隆起来,但他还是摸了一下。

    和母亲相见是渺茫的,原本韦氏住在宫里的时候,赵熹能一个月见母亲两次,如果想念的话可以随时和持盈打申请,但现在韦氏居住在龙德宫——父亲没有登基时的潜邸,赵煊并没有开放探视申请。

    隔绝。

    1

    这两个字在他脑子里一晃而过,第二天大朝会的时候,他和七哥赵烁见面了——国朝对宗亲的管辖非常非常严格,驸马王晋卿曾经因为串门被神宗皇帝处罚过,父亲当政的时候,赵熹和他的兄弟们爱怎么来就怎么来,换了赵煊,大家都夹紧尾巴做人。

    目不斜视地,赵熹和赵烁说话:“前两天官家特授我府中的康履为都监。”

    赵烁低低地:“官家没有封萧道作都监。”

    赵熹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国朝亲王虽然没有实权,但富贵已经鼎及,并且因为没有实权所以基本上没有风险,是一条平安的好路,他们身边的内侍位置都是被抢破头的,只有得宠大宦官的干儿子才可以得到这一美差,如果不是韦氏实在不起眼,康履是绝对到不了赵熹身边的。

    正如张去为是张见道的养子,萧道也是萧琮的养子。

    他们都和持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软禁父亲还不够,赵煊正在断绝他和成年儿子们之间的联系,以防父亲复辟。

    衣带诏三个字忽然从赵熹的脑海里蹿出来。

    白昼多雨。

    那是赵熹第一次感到他可能真的怀孕了,因为莫名其妙的,他肚子里忽然动了一下,他一直拖着没有回复赵煊关于这个孩子的问题,赵煊也没有再问,也许拖延是最好的答案。

    康履穿着蓑衣进来,雨一滴滴落在青石砖地上:“官家派人往万安军去了。”

    听到这个地名以后,赵熹的眉头动了动,万安军正是持盈宠臣蔡攸的流放地:“道君曾付禅位旨意给蔡攸,官家命人去追讨了。”

    应该是这样,蔡攸是首倡赵煊禅位的功臣,又做过枢相,赵煊能把他怎么样?

    又是朝会。

    通天冠冕下,赵煊说:“朕以嫡长,建储二十余年,上皇托付之意,既已大定。上皇禅位,出自本意,不知谁自云有定策之功,当族其家。”

    他剥夺了蔡攸的免死金牌。

    康履急慌慌地跑到廊下:“原来去万安军不是单单追夺旨意,还赐死了蔡六相公和他堂哥蔡修。听说他不肯伏法,是生勒死的。”

    缓缓地,赵熹吐出一口气。

    那天晚上他去了樊搂,很默契的,赵烁也在那里。

    2

    赵烁说:“金军已经过了黄河,官家派人去接五哥,可金人不肯还。”

    赵熹说:“蔡攸死了。”

    赵烁压低了声音:“他在南方的时候,曾劝爹爹复辟,因此不敢回东京来。那天在车里他和爹爹吵起来,我听见了。可我没想到——”

    几不可闻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像蚊子叫,外人也许只能看见屏风上两个倒影。赵烁喃喃道:“蔡攸纵然该死,这么明晃晃地杀,他置爹爹何地!”

    影子一触即分,赵熹很庆幸,因为他事先投靠了赵煊,在风波中得以安身,果然县官不如现管。

    他感到童年时候那个金色的,充满着鸟叫和欢声的阴凉午后变成了泡影。真奇怪,夏天竟然凉如秋日,赵熹又想起他死去的小羊,来到羊圈前。

    羊圈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它应该会很喜欢这个夏天。

    而赵煊的行动还在继续。

    他放归了上千宫女,皇宫中有很多宫女,这是一种自力更生、一飞冲天的途径,鼎盛时期如哲宗的生母钦成太后,宫内管着五百多名各司其职的宫人,但这些都不需要了,赵煊也许发现父亲积攒几十年的威望根本隔绝不干净,干脆都砍去。

    连后妃他也没有放过。

    2

    持盈住在延福宫,而延福宫里没有任何一个后妃,他们住在龙德宫,龙德宫的侍女也被裁撤一部分,位份较低的要搬到撷芳园去居住。

    湿滑的雨天,而且不打雷,一切都湿漉漉的,钦天监认为这是一种异兆,请求皇帝停止一些行为——譬如派兵抢夺太原,即之前他同意割让给金国的三镇土地。

    过了三个月以后,赵熹胖的更厉害,好像一瞬间他的肚子就顶起了一个弧度,他穿着宽松的道袍,以道门的那一面示人,以掩藏自己的肚腹,如果不是很清楚自己的zuoai时间,他就要怀疑孩子的月份了。

    那天他来到福宁殿见赵煊,为母亲的赵煊正拿着一张纸条端详。

    没有客气的闲聊,赵煊单刀直入:“你要留下他。”

    赵熹从赵煊的语调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成功,无论如何肚子已经这么大了,他拖延到了这一刻,此刻堕胎也许会没命。赵煊不是恩将仇报的人:“陛下恕罪,臣不忍。”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动了一下。

    缓缓地,赵煊说:“娘娘亦不忍。”

    很久,很久,赵熹反应过来赵煊说的是自己的母亲,赵熹生来阴阳同体,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王皇后——如果,父亲要杀死他的话,王皇后会求情吗?赵熹不知道,他没见过她。

    可赵煊不知道他的秘密,也不会知道王皇后曾经对他“不忍”,是谁告诉他的?

    2

    踏着雨水,他回到了王府,带着赵煊的赦免。他从轿子上下来,却看到了自己的王府前停着一架马车,车后有一个箱笼,不大。

    那是谁?

    赵熹疑惑地驻足,康履连忙把伞撑开照在他头顶,迷蒙的细雨丝飘了他一脸,沾到了眼睫上。

    车帘子被掀开,韦氏的脸露了出来,脸上有数颗珍珠,身上穿着绛色大袖,戴霞帔,显然刚刚经历过比较正式的场合。

    赵熹傻愣愣站在原地,好像做梦一样,直到韦氏呼唤他:“小九!”

    他醒过来,向细雨重奔跑,将母亲搀扶下车:“jiejie!”他快有一年没有见到母亲了:“jiejie怎么能来我府里?”

    韦氏摸摸他的脸颊:“jiejie以后都在你府里了。”

    赵熹茫然“啊”了一声,韦氏掐了掐他的脸:“进去和你说。”又很疑惑自己的手感:“小九,你怎么胖成这样啦?”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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