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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驰梦  (第3/3页)
”    “原来……”    桓容轻轻点头:“皇兄震怒,下令彻查此事,果然从郑婕妤房里搜出剩余的毒物。随后,郑婕妤被赐死,张大夫也因此得了许多封赏,故而名声大噪。”    “最近半月,张大夫又接连诊治了几位娘娘的痼疾,都颇见成效。太后亦听说了这位张大夫医术了得。于是,便执意要张大夫来宁王府一趟。”他露出一抹苦笑,垂在膝上的手摸了摸自己的残腿,“我已许久不抱希望,却也不好拂了母后的好意。”    “王爷不要这样说!”牧拾一连忙道,“张大夫若真如王爷所说一般厉害,说不定这次便是转机呢!况且,即便这位张大夫的法子不管用,我还……”    这时桓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牧拾一吓了一跳,赶紧俯下身,轻拍他的脊背:“王爷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咳……咳咳……不,不碍事……”桓容捂着唇,眼角泛出水光,“只是方才坐了许久,又难得说了许多的话,才……咳咳……”    牧拾一这才注意到,他身上仅着了一件单衣。虽然是室内,但桓容的身体毕竟和常人不能比,所以才一下子便受凉咳嗽起来。    “是我不好,竟然跟王爷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没有注意到王爷穿得这么单薄!”她赶紧拿被褥裹上桓容的身体。    “不,是我……”是我想留你,与我多说两句话。    桓容忽然闭紧了唇,双颊飞霞。他乖乖被牧拾一按着躺下,任由她帮他掖紧被角。她甚至伸手探了探他的前额。    望着她关切的眼眸,桓容心中愈发羞躁,扭过脸道:“我……咳,我没事的。”    “王爷就不要逞强了,好好休息才是。”牧拾一边整理好被角,边碎碎念道,“要是真病了,可就不只是管家骂我两句,连我自己都要觉得自己是罪人了。”    “……嗯。”    “王爷要好好休息哦,一会儿我会叫门外的护卫进来检查,王爷可不许偷偷起来。”    “……好。”    1    牧拾一看到被子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放下心来,才端起药盘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那黑衣侍卫仍然站在原地。    牧拾一对他打了声招呼。黑衣侍卫仍面无表情,只是冲她点一点头。    就在这时,牧拾一的脚步猛然顿住。    她脑海中飞速回顾了一下王爷方才同她讲的,张大夫的成名事迹。    倏然间,她抓住那一丝怪异之处。    ……这位从西北而来的张大夫,又是如何识得南疆的蛊毒?    ……………………………………    她走了。    桓容将绯红的脸颊埋进被褥中,闭紧了双眸。    1    手指却轻轻抓紧胸口的衣衫。心中犹忍不住,胡思乱想。    原本他已抱定主意,与牧姑娘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便可。    然而,最近连续三日,他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竟回到那间厢房。    她像那夜一样将他的双腕捆在床头,像那夜一样俯下身,指尖掠过他的胸前。    “牧姑娘,你……你要做什么……”    “阿容。”她没有叫他王爷,而是像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唤他阿容。炽热的气息,几乎将他融化。    “牧……牧姑娘……”    “阿容,”她含笑的声音让他心尖酥麻,一颗心仿佛被扔进泉水中,浮浮沉沉,“你已是我的了。”    “要,乖乖听话……”    1    ……    他从那不知羞的梦境中惊醒,满脸红晕,心跳不止。    而后辗转再难眠。    接着,有一个问题便开始折磨桓容的心。    那一晚,因为他中毒,她不得已与他肌肤相亲。    按礼数,他合该三媒六聘,娶她为妻。但,他一个残废之人,这身子又犹如风中秉烛……如何能作得她的夫君呢?他也从未想过娶妻,白白害了一个女子的一生。    隔日再见到她,他便刻意不去想这方面,只以其他承诺报恩。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他第一次做出这样有悖礼义之事。    或许因为她是西漠人,礼俗不同,她非但并不介意,还愿与他为友。    所以哪怕最近在府中经常见她,他仍然刻意对那一晚的事情不想,不提。    谁知这几日,他竟做了那样寡廉鲜耻的梦。    1    今日见到她,又因心中欢喜而徒生私欲。如此自私地以王爷身份命她留下来,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桓容知道,是因为那个梦,他突然难以再坦荡面对她。想到牧姑娘仍然对他这样关切,更叫他羞愧难当。    他紧闭双目,忍不住在心中唾弃自己。    桓容桓容,你曾誓要当襟怀坦白的君子,如今所作所为,却如此卑劣,实在愧对先贤。    本已对身体痊愈不抱希望,也并不想与她有更深的牵连。昨日太后提起再请一位大夫来宁王府,他也应该一如既往推拒了才是。    可他偏偏鬼使神差答应了太后。    现下还生出了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一次,若这位张大夫,真的能够让他站起来……或者至少像个正常男子一样,身体强健一些,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像个累赘,凭白拖累旁人。    不知到了那时,有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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