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如果高考结束后你还喜欢我，我们就试试。 (第2/2页)

脑袋：“早点睡。”

    他步履沉重地走到房间门口，手放在门柄上，还没用力，门就被从外面打开。

    是谢舆。

    亲生父子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让谁。

    沉默良久，直到谢舆叫了一声爸，这种怪闷感才从两人间消失。

    谢父把夹在耳上的烟取下叼在嘴里，点燃后拍了拍谢舆肩：“早点睡。”

    房间门关上，发出难听刺耳的吱呀声。

    谢舆走进里面，放下装着脏衣物的纸袋，开始脱衣服：“爸为什么找哥？”

    “一分钟。”谢鱼拿起床头柜上的书，“还差一分钟，你就要睡垃圾桶了。”

    谢舆把脱下的衣服搭在椅子上，继续脱裤子：“哥就这么想我睡垃圾桶？”

    谢鱼翻开书，取下书签：“这张床在你没有回来之前，都是我一个人睡的。”

    谢舆赤身裸体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找到自己的内裤，弯腰穿上：“所以一开始我都没有睡床，睡的是床底。”

    白天他的枕头和被子是在床上，晚上他的枕头和被子是在床下。

    差不多睡了有十个月，谢鱼才让他上床。

    谢舆钻进谢鱼的被窝里，把人搂在怀中，下巴搭在谢鱼蓬松柔软的头发上：“哥都这么对我了，我还照顾着哥，关心着哥，伺候着哥……”

    虽隔着一层睡衣，但谢鱼还是能感觉到布料下面轮廓线条的起伏，以及身上那股淡淡的小苍兰沐浴露味道。

    这香味让他想起两人在旱冰场睡的那几觉，顿时浑身不自在，转头打断：“你住口。”

    两人目光相对，谢舆唇角上扬，伸手摘下谢鱼右耳的助听器，继续未说完的话：“爱慕着哥。”

    哐当——

    有这么一瞬间，谢鱼恨不得自己的左耳也跟着聋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单手捂着左耳，用右耳对着谢舆：“你刚刚说什么？”

    谢舆给人把助听器重新戴上，似乎要再说一遍：“我说我。”

    “我困了。”谢鱼关上书，拍拍谢舆放在腰上的手，“松开，我要睡觉。”

    谢舆紧绷着下颌线：“不要。”

    同样是被拒绝，上次还要听人说完，这次倒好，直接装听不见。

    “我心情不好，要十个亲亲才能哄好。”

    谢鱼试着掰开：“我管你心情好不好，给我松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谢舆收得更紧：“2014年3月8日，哥答应和我做，2016年1月19日，哥第一次帮我口，2017年8月17日，哥第一次和我做，10月23日，哥第一次和除我以外的人做。”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道：“那狗崽子，我当时就应该弄死他。”

    “不过。”谢舆的声音很快恢复平静，“就在今天，也就是2018年1月1日，哥亲口说要对我负责，所以——”

    他翻身把人罩在身下，两手撑在谢鱼头两侧，“哥说话，算数吗？”

    说话的人眼神平静如水，仿佛不管谢鱼说什么，他都能平静接受，然后继续过着与往常一样的生活，做着与往常一样的性爱。

    可你又为什么哭了？

    谢鱼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抚上谢舆脸：“你想听我说什么？”

    “算数？”他抹去对方眼角的泪水，“不算数？”

    谢舆紧闭着眼，疯狂汲取手心的温度。

    “我突然后悔了，哥能继续装没听到吗？”他竭力忍着泪水，“我知道哥肯定，肯定。”

    谢舆突然哽咽，上气不接下气抽着：“哥，哥肯定会说……讨厌我，不喜欢我，说只是游戏，说，说我们是兄弟，然后，然后……”

    1

    他眼神一顿，顺手抹去掉在谢鱼脸上的鼻涕：“对，对不起哥，我太委屈了。”

    谢鱼皱眉。

    谢舆瞬间捕捉到：“对，就是这个表情，哥总是，这个样子，每次对我，都这么凶，我真的，真的，好可怜——”

    鼻涕眼泪哗啦啦涌出来，排山倒海似的冲在谢鱼脸上。

    见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他解开睡衣扣子，脱下擦了把脸，然后盖在脸上。

    “哭完了叫我。”

    谢鱼是自然醒来的。

    他睁开眼，见谢舆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几点了？”谢鱼打了个哈欠。

    没人回应。

    1

    谢鱼想要抬手，却发现被子把他上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能扬了扬下巴：“傻了？问你话。”

    谢舆半天憋出一句：“哥……我麻了，动不了。”

    “……事多。”谢鱼一脚蹬开。

    秒针滴答滴答走动着。

    谢鱼放下时钟，踩在床上的脚踢了踢谢舆：“哭完了为什么不叫我？”

    谢舆蜷进被子里，不吭声。

    “还是说——”谢鱼蹲下身，一把扯开被子，“你哭了整整五个小时？”

    谢舆把脸埋进臂弯里，哑着声道：“没有。”

    谢鱼啧了一声：“把脸露出来。”

    谢舆埋得更深。

    1

    谢鱼手支着下巴：“你不可能永远这样。”

    谢舆声音闷在被窝里：“我知道。”

    谢鱼：“你现在的模样就像左铭。”

    谢舆咬着被子。

    谢鱼：“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左铭比你温柔很多，他先是亲我的嘴唇，再一点点往下，舔我的锁骨，然后他把手指……”

    谢舆猛地掀开被子，把谢鱼按倒堵住。

    舌尖火急火燎地撬开牙齿，然后伸进去勾住吸吮。

    他用力深吻着，好似要通过这种方式证明着什么。

    哥，哥，哥，哥，哥……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

    1

    谢鱼抬起手，看着亲发麻的指尖，以及伤口上的眼泪，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上又多了一床被子，他勾住谢舆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高考结束。”

    谢舆手指蜷缩：“高考结束？”

    他上半身遽然往下一沉。

    谢鱼双手抱住他的头。

    谢舆下意识以为谢鱼会像上次那样，一口咬下去，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在他眼角轻舔了一下。

    谢舆嗓音干涩：“哥这是……什么意思？”

    谢鱼拍拍谢舆脸，唇角上倾，难得没有嘲讽没有阴郁，似乎是真的在笑。

    笑意像鱼尾摆荡漾在谢舆眼中，他听到对方说道：“如果高考结束后你还喜欢我，我们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