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太监攻)_2不像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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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不像他 (第1/1页)

    都说伴君如伴虎。

    我本想着寄人篱下,便该多多照顾他,可不知怎的睡得那样沉,我从九千岁怀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说来奇怪,我幼时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睡眠总是不好。如今与九千岁肌肤相贴,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鬼怪们却像撞见什么恐怖的大神,说什么也不肯入梦了。

    “九千岁……”

    我迷迷糊糊地唤他,他眼神清明,已然醒来很久,听见我的呼唤,在我唇边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用玩笑的语气怪罪道。

    “叫我启堂。”

    我骤然清醒三分,心脏怦怦直跳,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惊吓。随即在心中默默记下,九千岁是不喜欢我唤他九千岁的。

    “启堂。”

    我依言重新呼唤一次,噬咬变为缠绵的亲吻。九千岁将我压在床上,表情如喝醉一般,满是沉溺。

    “好钰儿,再叫一次。”

    他声音很轻,像是怂恿,而非命令。我在他温柔专注的目光下无处遁形,耳朵通红,鬼使神差的攀住他的脖颈。

    “启堂。”

    九千岁的胸膛与我的紧紧相贴,两颗心脏如此之近,我听见他澎湃的,重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整个晌午,我们一同接吻,一同穿衣,一同洗漱,一同用餐,一同坐在宽大舒适的软轿里,亲密如同一人。

    九千岁离我如此之近,一路上我偷偷打量他,愈看愈觉得世事无常,实在荒缪。

    我看见的他和所有人口中的都不一样。

    他超脱了我对阉人浅薄而略带歧视的认知,不女气,不谄媚,不阴阳怪气。我从清晨十分等我起床的他,想到昨晚含吻我的他,只觉人生似梦,大起大落。

    十八层地狱成了温柔乡。

    美好的如同话本似的。

    “钰儿,该下车了。”

    我脑海中念头纷乱,不曾注意车架已经停了。九千岁不知何时下了车,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伸出双手,纵容我跳进他温暖的怀里。

    这偏爱明显又露骨。

    我是男子,皮糙rou厚,本不需要对待娇花般悉心的呵护。他却细腻温和,尽自己所能的,处处照料着我。

    他用双臂牢牢接住我,修长有力的手掌环着我的腰。我撞进他坚实的胸膛里,扑面而来的是他衣服上清新的草木香气。

    仰头是他漆黑的目,睫毛密而长,非常柔顺地垂下来。

    他生得可真好看。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想,心中没来由得悸动,回忆起昨夜九千岁埋在我双腿之间,微垂眼帘的专注样子。我耳尖泛红,更加不敢看他含笑的眼睛,连忙移开视线。

    一看下去更是受宠若惊。

    两刻钟的颠簸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简陋的小院。软轿停在了约有一丈长的宽阔主路上,道路两旁宫殿林立,红砖黛瓦,雕梁画栋,富贵不可言。

    细细瞧去,高墙之下立着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太监,手持玉牌,姿态谦卑非常。太监身后是密密麻麻一排宫女黄门,服侍统一,足有百人之众,具是五体投地,跪在坚硬潮湿的石板路上。

    此番迎接阵容,放在皇宫大院之中,不说排场,简直夸张。

    我被骇得说不出话,半晌,从九千岁怀抱中挣扎出来,小声提醒一句。

    “还有别人,启堂……”

    九千岁这才回神,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吝啬的分给旁人一点。对着高墙之下伫立之人吩咐道:“请公公带路罢。”

    他命令的十分简短,不愿对旁的人说多一句话。却在中年太监引路之时,牵过我的手,温言细语地介绍着:“这是崇仁殿,是前珍妃娘娘,现圣母皇太后的居所。领路的是太后娘娘殿中的掌事,他入宫多年,做事很是可靠,大名唤做李德川,钰儿大可跟我一样,叫他李公公。”

    崇仁殿大,从正门到后院要经过一片桃花园,景观秀丽,九曲十八弯。

    我点头应了,九千岁又拉着我的手,如游园般将所见之景全部向我介绍一遍,佐以施工时发生的志怪趣事。他讲得生动形象,绘声绘色,莫说作为唯一听众的我要沉溺其中,就连前头引路的李公公,也频频回头。

    如此一来,长长的路,变成短短的路。

    与九千岁同行,即便身处皇宫,也没感到半分不安。

    我再次后知后觉出九千岁的细腻温柔,心中一片温暖。他牵着我的手,一直走到崇仁殿下。

    殿宇华贵气派,穹顶极高,上头瓦黛崭新,流光溢彩。殿中正座上端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美妇人,见了我,非常亲切地迎过来,牵起我的手,又是拍又是摸,神情是非常惊诧跟喜悦的。

    “太好了,太好了。”

    她眼中含了热泪,牵的是我的手,话却是说给九千岁的。

    “你先前对我说,你要找对食,我还以为……”

    “不像他,一点儿也不像他,太好了。”

    不像谁?又以为什么?

    她兀自凌乱的说着,我听得一头雾水,连忙像九千岁求助,却见他目光飘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伸手将那位妇人拉开。

    “太妃莫提当年事,钰儿要被你吓到了。”

    “好好,是我失态了。”

    原来她是先皇的妃子。我心中纷乱的想着,便见太妃抹了抹自己的泪,换上一副端庄样子,对我颇为抱歉地笑了笑。

    她的笑容温婉随和,比我的母亲更像母亲,我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种亲近之感,连忙摇头。

    “不碍事的。九千岁同我说,他父母已逝,今日叫我来崇仁殿里拜高堂,我还以为是位白发苍苍的嬷嬷,没想到太妃娘娘如此年轻漂亮。”

    我温顺地说着漂亮话,她终于破涕为笑,也不摆什么架子,拉着我坐下,又是让用点心,又是叫喝茶,前前后后,说了许多话。

    有些是关于九千岁的,极偶尔的,提到那个“他”。

    太妃说话时,我不经意间去看九千岁,他并不阻拦我知道那些事,只是在一旁安静坐着,有时与我目光对上,便温柔一笑。更多时候,他的眼睛看着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在崇仁殿里一直待到暮色四合。

    临走时,太妃娘娘给我们带了好些桃花酥,夏风舒缓,花园里的景色比白天还要秀致很多,九千岁却不再像来时那样健谈,就连我的话也很少接上,有心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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