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皮带收起来! (第2/2页)

什么好说的。”

    他又这样了，宋霖深吸一口气，“我爸最近在指导一项名为清零的联合行动，这个酒鬼是我爸的线人，如果你想说的是他们勾结这个问题，那么毫无意义。”

    “我想知道清零行动，是因为你，你应该知道自从你的信息泄露后，你父亲的每一次行动对你来说有多危险，我想把这个风险降到最低，所以你现在可以说说，你关注这个是为什么了吗？”

    听到这个答案，付泽言有一瞬间的错愕，眼睛一下子有了湿意，付泽言其实很讨厌自己泪失禁的体质。

    很多时候他只是情绪激动，并不是真的想哭，他吸了吸鼻子，低垂着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过了一会儿，他抬手擦掉眼泪，颤声说，

    “我不关心清零行动，因为我知道这个行动的全部内容。有或没有对我来说都一样。清零行动对付的是整个行业，而跟我有关的只有一个组织。刚刚那个人跟每一次恐吓我的那批人属于同一个组织。”

    蓦地，宋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这一长串的内容里，仅仅第一句话就足够让宋霖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了。

    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打断他，不放心又问了一次，“你再说一遍你知道什么？！”

    付泽言比他镇定的多，“我说我在我爸身上装了窃听器，所以我知道清零行动的全部内容，我爸对我没有防备，装个微型窃听器，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宋霖心里一阵发凉，有一瞬间的思绪模糊，没办法正常思考，长久的沉默过后才问出一句，“付泽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干什么？”

    “我知道，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在干什么。”

    付泽言眼眶红了一圈，眼泪簌簌而下，然而他脸上却没有悲伤之色，更多的是倔强，与他过去不经意对宋霖表现出的那种，身处黑暗依旧顽强向着阳光探头的状态重合。

    他说，“我很想找出那个组织，但我做不到，所以做这么多，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想求证一件事情，十几年前卧底及家属名单泄露的事情跟宋叔有没有关系。”

    原来整个行动的策划过程中，宋局一直把重心往蓝夜引，因为这个事情还跟付局私下争执了很多次。这才引起付泽言的注意。

    “自从我在蓝夜发现那个组织的痕迹后，我就很怀疑这个行动背后的东西。我查遍了所以资料，都没找到关于那次名单泄露的任何消息。”

    付泽言停了一下，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他缓缓闭上眼睛，这是他片刻的休息，也是对自我意志的挑战。

    宋霖迎上去，手覆在他眼皮上，微微凉意冻的他睫毛轻颤，不过总算舒服了些。

    缓了一会儿，他继续说，

    “这份名单泄露还有一个受害者，三年前被绑架后折磨至死，云叔跟叶阿姨的儿子。上周六我们去的那家面馆是我最后一次见叶阿姨的地方，从此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是她自杀了，走的跟云哥哥一样突然。”

    “所以我听到我mama说她要自杀，我比谁都害怕。

    是因为付夫人在医院那番话，才有的自杀念头，这个和宋霖的猜想重合，宋霖默默皮带收起来，等他缓了一会儿。

    手还停留在他眼皮上，付泽言没有反抗。也可以说不想再反抗，因为心里的难受比身体更甚。

    隔壁刑警队平时审犯人审到他这个状态已经不适合再问下去，更何况付泽言不是。

    宋霖斟酌着。

    这是付泽言是最没有防备的状态，如果今天问不出来，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

    没想到的是付泽言比他果断，“蓝宝石的事情你想要怎样的解释？”

    “不先问一下我怎么发现的？”

    “这么拙劣的伪装，如果蓝宝石找不出破绽，那离倒闭也不远了。”

    拙劣的伪装，不知道轩浩听到这话作何感想，估计是要吐血，看不到轩浩脸上恼羞成怒的表情，宋霖心里一阵可惜。

    既然他主动提，宋霖就不客气了，“蓝宝石跟蓝夜明面上没有从属关系，你是怎么找到那里的，年前去蓝宝石的目的是什么？”

    “我去蓝宝石是因为一个叫徐川的人，就是那天和你在台上的那个，他才是那个酒鬼是直接对接人，此前宋叔只来过一次蓝夜，就是和徐川来的，其中徐川问宋叔是不是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宋叔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这么轻易从他口中说出，宋霖变了脸色，难以置信付泽言对信息掌控力这么强。

    压下心中震惊，宋霖凝神听他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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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都是徐川来跟酒鬼对接，谈的内容大同小异，是关于清零行动的。这些都不是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想知道宋叔为什么把大家注意力往蓝夜引，他跟那个组织有什么联系。”

    “我一直在跟踪徐川，希望他再次和宋叔聊点什么，但是宋叔一直没有再来过，年前我得知徐川要去蓝宝石，所以我想知道他过去干嘛。我没想过他只是去公调，也不知道你会在。”

    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比那天谢兰玉的描述更让宋霖心惊，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清川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自己是别人的猎物。你居然把一个警察玩的团团转。付泽言，你不去当刑警真是可惜了。”

    平复胸中的波涛汹涌，宋霖问回最初那个问题，“那今天冒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一问这个，付泽言就怒火中烧，拂开他的手，“今天过来是因为我从我爸哪里知道，宋叔今天要来蓝夜跟那个酒鬼，就是你们的线人谈话。

    “他们肯定要说点什么，所以我一定要听，你为什么要拦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半年就是想弄明白这个。”

    这一个接一个的信息简直像连环炸弹，宋霖始终保持高度冷静，从他的话里分辨出几条关键信息。

    一，清川就是徐川，徐川可能跟某个组织存在联系。去蓝宝石那天是临时接的任务。

    二，酒鬼是徐川的线人，也就是说徐川有参与清零行动，并且上司是宋局。

    三，付泽言半年前就见过徐川，也就是说徐川一直是在江州工作，他那天能说出宜江的信息，有两个可能，要么宜江是他老家，要么宜江是他的工作地，他是借调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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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后者，再加上他与蓝宝石的联系，宋霖得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徐川是宋局拿来引蓝夜入坑的人。

    至于跟宋霖的借调有没有联系，这里边又有什么门道，宋霖不想再去深究了。

    徐川是否在宜江见过他，是通过向日葵这个名号认识的自己还是通过宋局儿子的名号认识自己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些付泽言都知道。

    所有的想法纠缠不清，好似一团乱麻，宋霖喃喃道，“付泽言，你当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付泽言思绪又飘回今晚的正事上，心烦意乱道，“彼此彼此，你出色的观察力也让我叹为观止。所以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宋霖神色冰冷，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你觉得可能吗？”

    两人正僵持不下，突然一个突兀脚步声闯入，这个声音与其他都不同，不疾不徐，缓慢又沉稳，付泽言很快分辨出来。

    “这个脚步声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