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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草莓  (第1/1页)
    苦艾......那不只有周元青是么?    如果换个人来听这些估计没感觉,但偏巧不巧是她,曾经治疗过周元青的她,自然清楚周元青的信息素是什么。    因此李医生心里咯噔一声,幸好她城府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接着便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挑拣着和夏殷说了实话。    但由于信息缺失太多,实话比谎话还要难懂,夏殷听得半懂不懂,理解出现了偏差,他迷茫地看着对方,想:难道是自己想太多误会周元青了吗?    李医生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松气舒缓,想着终于遮掩完毕、暂时保全了,等下去问周元青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已经完全康复不再复发了吗,怎么还让病人闻到了信息素?还好夏殷没出什么事,否则真是丑闻一样可怕的医疗事故了。    李医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可夏殷看起来太迷蒙了,他穿着白毛衣站在那里,手里还提着颜色漂亮的果篮。    似云朵一样柔软的Omega。    看着看着,李医生忽然良心发作,心软地提点道:“但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小心点儿,别和别人说这事,也别和Alpha接触,这很危险。”    别和Alpha接触,周元青也这么说过。    夏殷乖乖道谢,开门走了。    夏殷一离开,李医生的目光瞬间暧昧起来,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殷的背影,觉得自己当初或许猜错了方向,周元青并不是对病例感兴趣,而是在对这个人下苦功呢......    拿起一个草莓冲了冲,放进嘴里咀嚼,果皮薄而柔软,一咬就溅汁,酸甜可口。    可惜了,她想,就算这草莓再美味,也没有周元青的瓜好吃......    还是给这小子打个电话吧。    夏殷犹犹豫豫,决定不给周元青送果篮,说到底还是不信任,周元青做的太离谱了,就算有了李医生的解释背书,夏殷仍然很害怕,不想和他碰面。    于是他嘴馋地把一篮红艳艳的草莓洗干净,打算自己悄悄吃光,回去和孟宛白撒谎已经送出去了。    夏殷提着还在滴水的竹篮,走进一楼小花园,靠在树上借着绿荫遮掩自己,免得被孟宛白发现了。    一个接一个地吃草莓,凉丝丝的果rou下肚,夏殷心情好了一些,开始谋划出院后的事。因为每周都要来医院复查,开销还是很大,夏殷十分苦恼,决定想办法联系一下同学,有没有待在家里能做的工作......    正当他想得入神,吃得陶醉之时——    “夏殷。”    有人在背后喊他。    那呼唤声实在熟悉,降低了音调更显得富有磁性的声音,周元青的声音。    夏殷头都没回,下意识地把果篮往后藏,藏到一半不藏了,手忙脚乱又迈步逃跑,尽管周围人不少,但夏殷还是没安全感,好像有猛兽在后头追他似的。    等慌忙蹿到台阶上,觉得周元青追不上自己了,夏殷心定了定,这才回头去看。    周元青根本没追来,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棵树底下,眉扬若柳、挺拔如树,身上的夹克和树叶一般嫩绿,但偏偏不带春意,反倒有种莫名的郁气。    他落寞地、温和地望着遥遥逃开的夏殷,又缓慢地向四周看去。目光扑棱飞远、散落。    明明一句话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夏殷夏殷,这里人很多,不要害怕,不要着急。    于是夏殷又听到周元青喊自己了,无声地呼唤,那形状优美的嘴唇轻动——    夏殷。    心中一动,夏殷像被魇住了似的,非想知道他要干嘛,于是低头抱紧湿篮子,迷迷瞪瞪往周元青那边走了几步。    脑子是想快点儿逃走的,腿脚却依然不听使唤,之前是软弱地瘫在地上,现在是踉跄着扑向危险源。怀里的草莓因颠簸而咕噜噜往外滚落,沾了泥沙,吃不得了。    天啊,夏殷绝望,因为周元青也正向他走来。    两人终于停下脚步,不过几步之遥。    夏殷想问你喊我干嘛,但最后还是没说,反而别过脸去。    周元青先开口了,不再别扭,而是柔柔道歉:“夏殷,对不起,之前是我失控了。”    周围人多,夏殷胆子大了些,听了便气呼呼地瞪他。原来你也知道啊。    而自己想的真没错,的确是被冒犯了!    由于才静下心来反思过,周元青不再别扭急躁,那张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容软和到极点,他很有诚意地坦白、承认错误:“我不应该那样做,可是我控制不住。”    前面说的还算人话,这句却又像是狡辩了!    夏殷开始动气了。    可周元青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话锋一转又道:“因为你对我来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我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拜托了李医生接手你的治疗的,可是你又来找我。”    ......送货上门似的。    夏殷想到自己被戏耍的窘态,怒火高涨到忽略了这话里的暧昧气息,摇摇头,把心里的阴影驱除掉,气愤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根本不配做医生。”    “嗯,”周元青竟然冷静地应声了,他指指自己身上常服,道:“我也这样觉得,所以刚刚请求休假了,长假。不过夏殷,为表歉意,我帮你申请了特殊病例实验补贴,只要你配合治疗研究,就可以减免百分之七十的治疗费用。这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这是周元青发射的糖衣炮弹,可这甜蜜滋味正好解了夏殷的燃眉之急,又能被称为天降甘霖,于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谢谢还是说别假惺惺。    像被周元青用话语织成的网粘住了。    周元青看出他的动摇,在心里暗笑一声,弯腰捡起草莓,又丢回夏殷的篮子里,借着这机会又靠近了他一点。    这下夏殷又落在他投射的阴影里了。    周元青凝神打量夏殷,善解人意地说:“不求你原谅我,或许你看一下需要我做什么,做什么都可以。”    夏殷满脑子都是钱,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进入狩猎范围,周元青态度还算诚恳,对夏殷来说简直是瞌睡递上枕头,不仅解决了费用难题,可以顺便敷衍一下孟宛白。    “好吧,”夏殷慢吞吞地说,眼睛还盯着自己的脚尖,“但我现在没什么要做的,你把电话给我一个,有的话我再跟你说。”    “不行,医生不可以和病人私联。”    周元青拒绝道。    夏殷猛然抬头看他,周元青笑微微地与之对视,说:“但我现在请假了,不是周医生,而是周元青,所以可以给你号码。”    等夏殷盯着他嘴唇,准备记数字时,周元青又笑,逗弄似的说:“可是我有一个小条件,你把我的纽扣还来好吗?不然心口总像是缺了一块,那衣服、白大褂,就穿不成了。”    纽扣、纽扣。    是夏殷被周元青玩舌头玩到腿软时,扯下来的那枚纽扣,它正躺在枕头底下,填补另一个人缺失的心口。    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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