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海港 (第3/4页)

免了，多喝几杯吧，我说故事说到一半，别打断我。」两个卫兵动作夸张用力举手敬了礼，得意扬起嘴角，「谢谢长官，那我们不打扰了。」接着便离开了。

    「天啊，刚刚说到哪。」早见用力拍自己的头，像要把什麽敲出来。

    「话说回来，我好像没看过那两个人，他们怎麽认识我了。」

    大都市都是这样，富有的商人聚在餐馆喝酒聊天，不远处的巷子里，往往会有流浪汉正倚在垃圾桶边打盹。泰伏是这样的城市，港口位於东边的海岸，为政府所有，渔民缴纳昂贵的租金以得到出港权，并得到令人满意的渔获量；商人缴交商品税，以获得输入及输出货品的权利。形形sEsE珠光宝气的人群，闹区的乞丐群，极富与极贫像调合後的饮料，毫无突兀。居民口中的高经济发展这词只适用於有钱人。

    「mama还没回来。」男孩自言自语，他叹了口气，趴在低矮的木床上。他住在肮脏巷子里的一间房子，隔壁是同样混乱的旅馆。海风带来的咸涩味道溜过半坏的门，拂过他的K管，经过手掌，最後扑进他的鼻子，其中挟带了咸鱼的浓重气味，让他不禁看到一条一条像排开的卫兵一样整齐，鱼嘴被刺穿以便挂起来的咸鱼群。旁边坐着戴了大斗笠的妇人，正专心把刚补上来的鱼抹上厚厚的海盐，并熟练挂上架子。突然他的思绪变成其中一尾鱼，位於第三排右边数来的第十四条，既不是最底下那排也不是最後那尾，总之最不引人注目，就算被顽童偷去，也似乎会被遗忘的一个位置，他的嘴唇开始发疼，「都被挂了这麽久，不能休息吗。」没有人听到，这是当然的了，没有人会去注意挂在架上的咸鱼正在一开一阖说些什麽。终於他的嘴渐渐像被按了一块发红的炭，疼得他大叫出来，他定睛看了看四周，他在床上。

    天sE已经暗了，mama仍然不在屋内。

    肚子很饥饿，他在木架上认真搜寻了很久，终於确认只剩一块小小的y面包和一些碎屑。像老鼠窝在桌边仔细但迅速把仅有的食物啃完，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很疲倦，於是沉重躺下。

    喉咙怎麽有些发疼？他想，迷迷糊糊睡去。作了不少梦，但都一样混乱，梦见寒冷的风，暖暖的棉被，还有在城内的巷道间和朋友奔跑，甚至梦到他成了一个水手正奋力拉起帆，辛苦但踏实。当他半夜醒来发现周围温度很低，入冬了，寒意在人们还没准备就袭来了，火炉边连一支木材都没有。

    没材火那就算了吧。他带着头痛的感觉再次睡着，接下来梦里的一切都像诅咒，指责男孩的所有一切。

    他知道自己睡很久了，但昏沉的思绪一直让他没办法弄清楚意味了什麽，沉重而且疼痛的头颅深处似乎埋藏了诡异的恶意，他浑身发热，但身边却对b般极为寒冷。清醒时，他望天花板，慢慢起身，四肢酸痛无力，x1进一口气时他灼热的x腔像燃烧着室内的冰冷，并吐出又热又浊的废气。外面已经是白天，他肚子饿得很难过，必须找些东西吃。架子上依然没有食物，像狭小屋子里开演的悲剧。他双腿发软，刚走出门口他犹豫了。哪里才有吃的？他不敢开口求助於任何人，港口变得很大，城市变得很大，最後他决定到隔壁旅馆摆放厨余的桶子找。

    入夜前好不容易拿了几支废弃的木头，那是一艘旧船肢解下来的，但都是粗大的木板，他尽可能使劲用生锈的锯子将它们分解，在火炉升起火，不敢一次放下太多，以免太快用完。抱着膝盖靠着微弱的火光取暖，像煮熟的虾子。一连几天，他白天到旅馆寻找厨余，偶尔被老板发现追打，不过後来却惊讶发现每天桶子里都会有一袋完整的面包，并不是客人吃剩的食物；晚上瞪着四处捡来的木材燃烧，希望火不只暖他的身T。两个礼拜後他的烧慢慢退了。

    他在港口边的广场寻找。铺地的砖块本来应该是漂亮的米白sE。但现在到处都是一块一块的黑sEW渍。广场平时人很多，四周散坐了七、八名流浪汉，急忙送渔货的汉子，以及各种看不出目的的人们。

    「别平白拿别人的东西，付一分力量取一分收获。」力木一直记得mama这句话，也希望哪天在他睡梦中会有一只温暖的手m0着他的额头，称赞他作的不错。

    他每天替别人跑跑腿，在木匠旁边帮忙传递工具，一天拿几个钱币也够一个孩子用了，他没再去旅馆像野狗找寻食物。没事做时他就待在广场，期待熟悉的身影。

    「力木！」

    「嗯？」

    基诺眼神很兴奋，「有个好差事，钱很多。」

    力木虽然没有特别兴趣，还是露出疑问的神情让他把话说下去，「五十个铜币，五十个，懂吗？要做十几天才有这麽多。」

    「这麽多？」力木心里想。基诺大喊，「再不去机会就要给别人了。」

    一整天下来，雇用他们的军官像是得了两头健壮水牛的农人，毫不间断使唤他们，偶尔军官的神情却恨不得再雇一个临时佣人，常常露出不耐烦。

    「喂，你们两个，帮我到城里传这纸条，给一个叫莱得的人。」一个军官打扮的大汉很不客气，跟着怒骂出来，「你们还真的两个一起去，Ga0什麽，一个留下来帮我把鞋擦一下。」

    力木握了纸条离开，基诺趋向前去，蹲下拿起一块布。

    鞋的拥有者自言自语发着牢SaO，「怎麽派我们来这种寒酸的地方，连红砖路都没有，糟蹋了我这双鞋，都是灰尘，真不想来。」

    基诺并不在乎像个低下的佣仆，有钱拿就好。他认真把皮鞋擦乾净，像对待自己的鞋子，即使他这辈子可能只有擦皮鞋的份。

    「大人，擦好了，您满意吗？」

    军官抬起脚，细细看了一下，「你这狗崽子倒是擦得不错。」他手举起来，「好吧，顺便到那一家酒馆买一杯…一杯…这里应该也没什麽好东西，那啤酒将就一下吧。」

    基诺没移动，望着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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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还不去？是要我踹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