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太监攻)_7邀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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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邀约 (第1/1页)

    我已记不清我那时候的想法。

    只记得父亲走后,天气陡然转冷,院中的景致变得陌生,只有头顶上挂着的那轮明月,依旧温柔的照在我单薄的肩上。

    说不上是怕,我那时只是想,我是沈家阖家推出的错了性别的筹码,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讲。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人生路之艰辛不过如此,遇上残暴的主子,至多英年早亡罢了。

    可九千岁同我想的太不一样。

    真心实意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三日又三日,整整一月过去,他对我的好一如既往,生活上悉心照顾,性事上浅尝辄止。

    他清晨起床时吻我,归来时亦要同我亲热。纵欲过后,我常常听见他在我耳边兀自隐忍的喘息。

    他总是用温柔的略带宠溺的语气唤我。

    “钰儿。”

    这因幼时体弱,取下的女儿名字一直困扰着我,可被他用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嗓音一唤,便觉不出半分嘲讽的意思,只是在称呼宝贝罢了。

    不走仕途,不娶妻生子,不能离开院子,只和九千岁待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只是夜里寒凉时,我下意识躲进九千岁的怀里,他亦睡眼朦胧地环抱我,明明于熟睡中毫无意识,却结结实实将我捂暖了。

    他好像一个独属于夏日的,悬浮于现实之上的,抚平寂寞的梦。

    他舔舐我的下体,将那软趴趴的肮脏处放在唇中吞吐,他吮吸我的会阴,一直到无人光顾的荒凉地。

    我敏感地察觉到他炽热的鼻息,浑身肌rou绷紧。

    九千岁敏感的察觉到这一点,愣了一瞬,之后就笑。他用手惩罚般捏了捏我的臀rou,手肘撑起身体,毫不纠缠地自我双腿间撤离。

    他对我的后面很感兴趣,不止一次想将手指探进去戳弄。可我一直恐惧那未知的虚拟的交合,每每至此,总是表现得极不自然。一月有余,今日的情景出现过不下十次,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九千岁从未说过什么,他只是抱着我,沉默的延续着亲吻,若无其事地继续爱抚我的身体,直至我叫出声来,自小小的孔洞中射出股股白浊。

    “钰儿,我好想你。”

    他总会这样说。一天未见,一个时辰未见,亦或只是出去拿个东西的空当,他都会眼含笑意地抱紧我,俯下身来,亲吻我的眼睛。

    这样的日子太安顺,也太让人害怕了。

    九千岁的偏爱如此明显,缺少一个合理的、可以安抚我的理由。

    我常常在清晨莫名其妙的惊醒,枕边的九千岁已经上了朝,他躺着的位置空空如也,没有温度,连褶皱都是崭新的。有时我对着九千岁睡觉的位置怔怔发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判断,昨夜的相拥入眠,究竟是梦还是真的。

    也有时我醒转,恰逢九千岁上朝归来,他总会快步走过来将我抱紧,急切又轻柔地吮吸我的泪。让我一个长手长脚的男子,小女儿一般,略显局促的偎在他温暖的怀里。

    这样的关切如此陌生,也如此让人怀恋。

    我从九岁那场大病开始,日日皆是噩梦。鬼怪排队进入我的梦里,他们张牙舞爪地在我梦中行走,有时是人头落地,有时是血流成河。

    我每每于夜晚惊醒,总是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哀叫。起先母亲满脸担忧的守在我床边,牵着我汗湿的手掌,一遍一遍安慰我那些都是假的。可是温柔持续了不过半月,无微不至的照料终于变成狐疑。

    父亲请了大夫,后来是道士,是和尚,是巫医。道士说我身上背着无数冤魂厉鬼,世伯说这是小孩子吸引父母注意的把戏。

    家人为了让我不做噩梦,逼我喝过符水,扎破手指放过血,抄经九月不准吃rou。直至后来,噩梦一直延续。父亲再不准母亲夜里来房间看我,他非常笃定的说,男孩子不用娇惯,早晚都会好的。

    确实会好。

    神医良药和怪力乱神没有用处,疗效奇佳的,唯有习惯二字。

    习惯是从心向外铸起的高墙。将外界的一切,与我分成泾渭分明的两端。

    不依赖,便不会等待和软弱。不信赖,就永远不会失望。

    “钰儿,明日休沐,你许久不曾归家,我们一同出宫可好?”某日阳光和煦,九千岁如此问道。

    彼时我正在誊写前朝的诗集,听见这话,笔尖在宣纸上顿了好一会儿,墨水从吸饱了东西的毛笔上往下掉,污了一整幅字。

    自是极好。

    我已很久不曾去过街上,九千岁将我安置在宫里,吃穿用度都是最佳。独独出行这桩事不方便,我虽是九千岁的人,却不曾净身,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于后宫之中行走太多不易。

    这些日子,九千岁在时,我们亲吻,读书,天南地北的说话,九千岁不在时,我都是一个人抄书解闷儿的。

    “今日我不穿官服。我们扮作世家公子可好?”九千岁将我额前的碎发梳到后面,颇为熟稔的为我梳了个高高的发髻,配上浅红的玉冠。

    他为我选了身英气的,颜色新鲜的半骑装,自己则一半头发束起,另一半披在肩上,穿了件白得不染半分尘埃的衣服,端得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相。

    常服的他,是陌生而惊艳的。

    我看着他的样子要痴,愈发领会到九千岁的妾室对他的迷恋来自何处。果不其然,我们并肩走在街上,十个女子,九个都要回头看他。

    更有些胆子大的,攥着荷包,红着脸颊走过来,虽然只是问路,流转的眼波已将情意说尽了。

    “我已有了意中人。”九千岁并不装作不知道,他毅然决然的答。说话时一直含笑望我,眼底是温润而缠绵的。

    “同我表白的人比同钰儿表白得多,你可有不高兴吗?”离开了那些女子,在摊子上买簪子的空当,九千岁自背后俯下身,贴着耳朵暧昧地问我。

    我不知该说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觉得他鼻息之炽热,烫得我耳朵通红,连累心也觉察出热。

    我沉默,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有何可以嫉妒?他夸大的袍袖下一直牵着我的手。

    他将白玉簪子插在我的发髻上,目光如蜜,于我的头顶与五官之间来回辗转,是品评,也是勾勒。

    往日他这样看我,总会推我到塌上,将我吻到难以呼吸。可今日是在外头,卖东西的商贩扯着笑脸站在我们跟前,日头昭彰的照在头顶,街上人影川流不息,来来往往数百双眼睛。

    他爱我,是龙阳之好,是亵玩娈童,是阉人无欲望出口的扭曲的情欲。这样荒诞的组合,再是感情真挚,终究是不会得到祝福的。

    九千岁生了张太惑人的脸。我看他的嘴唇,漂亮,饱满,不点而朱的水润。

    那里很软也很热。

    我莫名其妙地想着,太阳如此炽烈,心也跟着失衡。

    “钰儿在想什么?”

    九千岁笑起来,他看破不说破,修长的手指代替嘴巴,在我唇上揉弄,辗转,按压。轻柔的,挑逗的。

    “你累了吗?”

    他垂着眼睛,一派暧昧地望我。目光粘腻,仿佛可以拉丝,嘴里说的却正色。

    “距离这儿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处院落,景观雅致,后院有湖,最适合游玩避暑。如何?沈兄,随我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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